腊月二十四,还是小年,南方的小年。
官三民四船五,官家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百姓家的是腊月二十四,而水上人家则是腊月二十五。
北方是政治中心,受官气影响较重,因此小年多为腊月二十三;南方远离政治中心,小年便为腊月二十四;而鄱阳湖等沿湖的居民,则保留了船家的传统,小年定在腊月二十五。
又离新年更近一天,这场迎接新年狂欢的马拉松还在继续。
而杀蒙天赐这场马拉松何时是尽头呢?
今天来杀他的又是谁呢?
蒙天赐不害怕吗?其实他怕的要命。
可是就算再害怕,他也绝不会逃避。
蒙天赐不管走到哪里,找他的人好像总能找到。
索性,他也就不躲了。
他现在走进一座林子,他实在不愿意那些人在热闹的街上找到他。
他还是希望迎接新年的大街是热闹而平和的。
两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蒙天赐的面前。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
少年人约莫十五六岁,身长八尺有余,精瘦,老年人不到五尺,背佝偻着,一双眼睛却囧囧有神。
两个人,两把弓,一长一短。
少年背上的长弓长度甚至超过一成人的身长,弓体中间很宽很厚,两头很细,通体漆黑,形如没有装刀柄的陌刀。
老年人背的短弓袖珍的如同小孩的玩具,可是,只要是有眼睛的人看到这张弓,都不会把它当作玩具。
蒙天赐:“敢问二位是?”
一个不过三尺的小童子从林子的高树上蹦蹦跶跶出来,如同树间翻飞的猴子,道:“是童爹爹,和他的儿子。”
蒙天赐:“童爹爹是什么人?”
童子道:“是一个在最快的马上可以用箭射中十丈外飞蝇的人。”
蒙天赐:“如此倒是真的厉害。”
童子又道:“他的儿子虽然没有他的精准,却天生神力,如果他愿意,拉起他的长弓,就算像你这样的人十个罗起来,他也能射穿。”
蒙天赐道:“那这童氏父子可真是极可怕的对手了。”
童子道:“他们不姓童。”
蒙天赐道:“那为何叫他童爹爹?”
童子道:“因为他练的童子功,你应该能看出来,他的童子功尚未破。”
蒙天赐:“本已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如果还练了童子功,那真是难遇敌手了。”
童子道:“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不应该问练童子功为何有儿子吗?”
童子似乎有意让这一老一少难堪。
蒙天赐直视他的脸,这才注意到这童子虽然身高体型是小孩,脸却已经是成年人的模样,甚至略苍老。
蒙天赐这一生中如果有讨厌的事,那就是他讨厌让别人尴尬,更讨厌别人让他尴尬。
蒙天赐道:“没有亲情的亲人,不过是流着相同血脉的陌生人;父子亲情都是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产生的,而所有的亲情都是靠爱来维系的。”
童子似乎没有想到蒙天赐会如此说。
黑衣的一老一少还是目无表情的站着,仿佛他们的对话与自己全无关系。
可是,蒙天赐却不觉得这一老一少危险。
而每当童子靠近他时,他都觉得心里发麻,总觉得他身上藏着无数条毒蛇,随时准备放出来咬人。
蒙天赐:“几位也是为了我的性命而来?”
童子道:“他们两个自然是为了你的性命而来。”
蒙天赐:“难道他们也是为了林殊和林殊的嫁妆?”
童子道:“这有什么好质疑,那样成熟风韵的美人,岂不是专门来破童子功的?”
童子说这话的时候,童爹爹明显的邹了下眉头,似乎已经难以忍耐。
童子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反应,似乎更兴奋了。
童子道:“一个男人如果一生都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该是多么可惜。”
他这话是对着蒙天赐说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是多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蒙天赐:“那你又是为了何事而来?”
童子道:“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别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是不是很变态?”
说完又哈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黑衣的少年似乎再也不想忍耐,道:“废话少说,是不是现在我们杀了他,你马上就把解药给我们?”
童子道:“那是自然,逍遥公子说话何时不算话呢?”
童爹爹与他的儿子似乎已经不愿意再多废话,各自拿起了背上的弓。
他们的弓都对着蒙天赐。
少年的弓已经拉满,胳膊的肌肉因为蓄力而凸起,腿向后弓起,眼睛一动不动,人也一动不动,弓上的箭仿佛有洞穿一切的穿透力,整个人说不出的霸气,仿佛一件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艺术品。
童爹爹也拉开了弓,不停的变换方位,像是随时准备根据蒙天赐的行动调整方向。
童子快速的闪身到一棵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战的三个人,眼里带着嗜血的兴奋。
天气很冷,蒙天赐的手心却已经出了冷汗。
少年道:“你让我一箭射穿哪里?”
蒙天赐:“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少年冷冷道:“没有。”
嗖的一下,两人的箭同时射了出去。
一箭穿喉,人扑通一声倒,血汩汩的流出,黑的血。
鲜血怎么是黑色,是不是他的身体有太多的毒素。
蒙天赐没有中毒。
这一箭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