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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内心再是焦急,听到章太医这样说,林海也还是止不住的一愣,只不可置信的在贾敏那白里泛青的脸上照了一照,就追问章太医道:“大人为何这样说?拙荆……拙荆这可是在昏迷啊!”

章太医只一笑,那笑容中却是有些意味深长了:“这生机一时间被透支尽了,可不是要昏迷了吗?且若是再强行透支下去,可就不止是昏迷了。”

说得林海便再是一惊——

可这次的惊却完全是惊吓的惊了。

生机一时间被……被透支尽了?若是……若是再强行透支下去,可就不止是昏迷了……?

不止是昏迷?那是会什么?难道是……?

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是止不住的哆嗦了。好容易回神,林海便颤抖着声音,只道:“…为何?却为何会如此?!拙荆这段时日虽是有些闹心耗神,但……但也一直在好好保养的,药汤和滋补之物也是不曾断过的!怎么便就……便就透支了拙荆的生机了?”

章太医又是一笑,只这笑却是明晃晃的嘲讽了。

他一抖手中的药方子,只道:“这般滋补下去,可是要补出人命呢。”

林海便再是在惊心胆颤六神无主之中,这智商却也没有落下,只需一观章太医的神色,又在他手中不断抖动的药方上看了一眼,顿时便觉得心中灵光一闪,只有什么不敢相信的想法涌上来:“大人的意思可是这药方有问题?”

章太医就将这一整叠方子的轻轻弹了一弹,悠然道:“这方子……呵。老朽便是太医院中供职多年也未曾见过呢,却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手笔?”

这点林海自然不会隐瞒——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道:“是王太医开的方子,拙荆吃了也有月余了。”

章太医就微微诧异:“王太医?可是那精专小儿科的王义?只这小子虽是年轻气盛了些,但也断不会下这样的方子,否则竟是拉着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往那绝路上送。”

说得林海更是惊愕难抑,只将那‘绝路’二字一想:对太医而言什么情况会‘拉着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往那绝路上送’?

直想得自己是冷汗淋漓后怕不已:“却不知是不是那王义王太医,晚生只知这位太医是贾府请来的,阖府上下都唤一声王太医,晚生便也就这般称呼了。”

“贾府?”章太医略略一沉咛:“可是那荣国公贾家?”

“正是他家。”林海就小心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章太医只捻须,虽未笑,但眼中却也有些明晃晃的嘲讽:“若是他家,那只怕是请不动王义那小子的。还不知是哪里的村野游医借了太医院的名头来唬人罢?……林大人,却不是老朽说你,只这样的事儿,你也合该上心一些!须知这大夫便和厨子一般,轻易疏忽不得呢!”

林海便再是满心的委屈,这时却也不知说什么,便只能诺诺:“这全是晚生的不是!只是拙荆如今……如今这般,却还请章太医给个办法才是。”

章太医便哼了一声,只道:“若是尊夫人一倒下便来寻老夫,这不过便是一副方子的事儿,只如今却是难了。”

林海顿时便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般?当日拙荆便是吐血倒下,那王太医也不过是几根针的功夫便醒了啊?章大人您……”

……您不会连一个‘村野游医’也比不得吧?

这话虽未出口,但林海的眼中却是□□裸的疑问,看得章太医的手一抖,顿时便捻断了一根胡须:“还下了针?”

林海点头:“晚辈亲眼所见,竟极是有效呢!”

章太医这次可是完完全全的哼笑出声了:“极是有效?自然有效!老朽现若是下了针,尊夫人只怕也能立刻转醒!只是以后……便不好说了。”

林海听得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以后却不好说?大人这话却让晚生糊涂了,难道这针竟是用不得的吗?”

“可用!却也要看时机和情况呢!”章太医就看一眼林海,只慢吞吞道:“林大人也是饱读诗书的,自然知道我等医者,当以固本培元为要义罢?”

林海就点头:“养生之本,培补正气——这晚生也是有所耳闻的。”

章太医就看他一眼,这才道:“却是有那等子下作的人,只想着一时显出自己的本事。便不惜倒行逆施,只用那极端的手法将病者的生机在一时之间尽数逼发出来!如此……便也就一时看上去好了,可这之后嘛,却是不好说了。”

林海便再是不懂得如何治病,却也知道这样的法子便好似那回光返照一般:虽当时看上去是好了,但也是将这人体内的生机尽数耗尽了!

就再也忍不住了:“大人的意思……却是那王太医竟是……竟是将拙荆……?”

章太医只哼了一声,就又去抖手里的药方:“且这方子,也让老朽大开眼界呢!老朽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了,虽是各种珍奇的药材见得多了,但汇聚得这般齐全,却也是生平罕见呢!”

林海早已被打击得心神大乱,便就只知愣愣道:“这用药还不能用好药了吗?”

“如何便不能了?”章太医就讶异的看他一眼:“只是便如好菜一般,因为好便能无限制的吃下去了?且这药还和饭不同,饭吃得多了,不过便是吐一场,这药力若是累积得超过人体上限,只怕虽一时之间看上去精神奕奕,但这时间长了……”

便也如同往荷包中塞入过量的物品,一旦超过了容纳的上限还不知节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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