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得直白些,便就是所有的太医都需要按科属在宫中轮转罔替,至少保证随时随地宫中贵人们出了任何事儿都有一名对应专业的太医能够待命……
很有点像是程曦所属时空的八小时三班轮倒制度,只太医们的工作时间绝对不是八个小时就是了。
也因此便就难免有值夜班的时候了。
虽说按宫规制度来说轮值的太医都必须随时随地静候贵人们的传唤,也要随时随地以最饱满的精神最严谨的态度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在规矩制度内不出格的稍稍松懈点,你不说我不说的也没有人会追究是吧?
是的,说的就是在值班的时候开个小差打个盹儿什么的。
毕竟太医院里也有许多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们,岁月在铸造了高深医术的同时也会同时间拿走些什么——最明显的莫过于他们的精神头远不如年轻时那么足了,因此在人深夜静灯火昏黄的时候,静悄悄的打个盹儿……只要贵人们传唤的时候不至于叫不醒人,便是大多数贵人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的不做计较了。
毕竟人家可是老大夫,指不定什么时候你和你小孩的命就捏在人家手里呢,与人方便也是与自己方便嘛,权势固然能压人,到底不如恩威并施更好行事。
……只不想今日爆出来的大消息却不是老大夫引爆的。
而是一个年轻的太医。
说是太医,其实真正论起来这一位不过是医士,医士本无品级,因赐从九品冠服,人们便也以太医来统一招呼——
只这一位医士不一般。
——他就是那个认出了连院使、院判都认不出的’前朝秘药‘的年轻人!
不过宫里说话大多是有水分的,比如这位,说是年轻人,其实也早过了而立之年了……但在一堆的菊花脸里好歹也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且又有他过世的祖父原本也担过这院使的名头,便是此时尚且在世的父亲也是这太医院中少有的能给皇帝看病的御医,因此家学渊源之下——尤其是看在人家爹的面子上太医院中的众位老前辈也乐意给他三分的颜面。
……也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他说出那谁都不曾见识过也不曾听说过的打胎秘药之时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院使院判直接一巴掌拍回去?
可无论如何,眼下正是这位太医继续给人们上演了一出连续剧:就在皇后丧期之际的某个并不算特殊的晚上,就在太医院值守的太医们借着无人传唤时的片刻寂静静悄悄的阖一阖眼皮给自己回一点血蓝的时候,他们被一声尖叫吓醒了:“安嫔娘娘,这事儿您说过要保微臣的!”
所有人都被吓醒了。
只除了不自觉说出梦话的那一个。
但也将所有吓醒的人都给直接吓懵了:安嫔?安嫔不是早死了吗?
登时剩余的睡意也一点子不剩了,醒来的人们面面相觑之后便就看到那个——也是唯一一个犹在睡梦中的人正是一副闭着眼睛也不安生的模样:满头的大汗一颗一颗的往桌面上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颚紧得能够蹦出青筋来。
这样的场面,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因此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放轻了脚步围拢上去,果没有惊醒那个被梦魇着的人。
众人等了又等,就在等得几乎不耐之时等来了又一句话儿:“安嫔娘娘您便放过小人罢!”
……得。
刚刚还能说一句没听清来掩盖,但现在任是谁任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人人都听清那四个字了:
安嫔娘娘。
安嫔大家不陌生,看问题是安嫔和你能有什么牵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