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孟渔眯眼看了一会儿此刻处在烽烟四起的京城,同时也趁着找到并成功救活了崇祯皇帝这个空隙,稍稍思考了一下后面的行动。
突然,刚刚在走下煤山的路上,与王承恩之间只说了一半而未完的那场对话,忽然莫名其妙的又浮现了出来。
而这一出现,孟远立刻就感觉像一个旁观者意识到了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呢?
孟远虎地站起身,像老僧入定似的盯在一处,忽然敲了敲脑袋:
哪里不对,当然要从自己为何要找王承恩谈这场话找起啊!
嗯,我为什么突然要跟他谈话呢?
最重要的大明军事力量之一——京营,尤其是拥有这个时代最先进,也最完备的神机营,说过了,而且现在王王承恩也正在按照自己的预定思路,在紧张而搏命地执行中。
接着谈到的,就是大明军事力量另一个最重要的部分——关宁铁骑——
等等,关宁铁骑,吴三桂?
孟远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吴三桂和他的关宁铁骑,以及吴三桂的老爹吴襄,才是自己突然要问王承恩真正的源头!
而且,这个关键时代节点上的吴三桂,也是两个王朝-兴-亡-交替的关键节点人物!
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啊,可笑自己,还在这里为眼前这一点成就沾沾自喜……
孟远满脸涨红,一把拽出对讲机,便对着它嘶吼了起来:
“老王,老王,能听见吗?”
嘶嘶啦啦的电流混音中,半晌都没有任何回应。
孟远有些急了,摸出高倍望远镜,爬上一棵大树,对着皇宫四周的北-京-城看起来。
吴襄,吴襄的提督府,会在哪里呢?
要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李自成就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猛然一拍脑门——
不仅会马上想到吴三桂这个关宁铁骑当前之主,第一反应必将施以绥靖手腕去笼络他。唯一跟自己不能比的,就是李自成还根本意识不到吴三桂重要程度,将远高于他所意识到的重要程度。
而且,自以为夺取了京畿重地便夺取了江山的李自成,这时候竟然早早地就让自己进入到了三宫六院、万千粉黛的皇帝角色中,而作死地硬是撞开了吴襄的深宅大院,将那个名满天下的一笑倾人国的陈圆圆占为己有。
所以,他这个流寇,即使是最成功的流寇,又焉能不败?
而现在,为了以后自己能在这大明少花点力气,必须要抢时间与李自成赛跑,赶在他之前去找到陈圆圆!
孟远心里一急,急忙又抱着对讲机喊了起来:
“老王,老王,你他娘的听到了吗?”
半晌,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孟远气急败坏放下对讲机,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个蠢货老王,对你自家皇帝你怎么身手敏捷心灵通窍,奶奶的,对老子却这样,老子不是手把手教你用了吗?”
突然,对讲机撕拉一声,王承恩特有的尖细嗓子从里面冒了出来:
“将、将军,将军,您是在跟咱家讲话么?”
“哎呀呀,这、这神物,简直是、简直是——”
孟远一激灵,顿时惊喜道:
“老王,老王,太好了,你他娘的终于会用这东西了……”
话音未落,对讲机忽然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乱音。
紧接着,便又无声无息了。
他奶奶的——
这一次,孟远没有再暴跳如雷。
因为他很清楚,骂了也白骂,反正王承恩在那边什么也听不到。
而且,对于一个跨越了数百年代差的工具,王承恩一个大明土著能到这种程度,已属不易了。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对他的夸奖,过了一会儿,王承恩的声音,忽然又从对讲机里面,像咬到了自己舌头似的呜里哇啦啦传了过来:
“将军,将军,托您的福,咱家刚出安定门,正好在安定门外有一个火器营的伙计,居然自己看到了我主动从门里跑了出来。”
“嘻嘻嘻,咱家对他一说,他立马就回屋去收拾家伙去了。咱家当年赏了他娘二十两银子,没想到这时候倒起了作用——”
孟远十分高兴,夸奖了他一句,唯恐又掉线,赶紧直奔主题道:
“老王,事情解决,废话少说。刚刚在煤山下来时跟你说的话,忘了一件极其重要之事,现在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先听我讲——”
“吴襄,就是曾经提督京营的那个吴襄,他住在何处?”
吴襄?
王承恩在那边明显惊愕了一下,良久才道:
“吴襄么,那个老滑头,仗着自己儿子现在都敢拿捏咱家皇爷,将、将军问他作甚?”
孟远急了,脱口骂道:
“他娘的你怎么这么多话,直接说他在何处!”
王承恩哼哼唧唧道:
“哎呀,那个老东西的宅子,可远着哩,从皇宫那边算起,得走大半个京城才行。将、将军,咱们怎么突然要说他呢?”
孟远万万没想到,当面还不觉得,离开了才知道,王承恩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碎嘴。
不过,这是不是太监的职业病呢?
孟远火冒三丈,急得跳脚,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良久,他才耐着性子找到他的七寸道:
“老王,你听着,此事非是我急,而是你家皇帝急——他娘的,这什么事呀?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