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十人中领头的那人笑了,脑袋忽然傲气地昂了起来道:
“自打跟了我家将军以后,无论大战小战,无论人多人少,我们还从未在对敌前,说出过走这个字眼来!”
说话间,百人铁骑便旋风般冲到了面前。
打头之人,正是那个领头大闹北城门的黑脸百户。
他一眼就看见了瘫软在地犹在大口大口喘息的康老八,脸上一喜,嘴里随即戾气十足地叫了出来:
“跑哇,你们他娘的倒是再跑哇,看你两条腿怎样跑过我四条腿的!”
“直娘贼,你们也不想想,就算你们能跑掉,你们城里的老父老母、妻儿老小又往哪里跑?”
“你们他娘的也不想想,事,是我们惹起来的。可我们却是紧急军务在身不说,再说我家三辅公子早就要收拾你们这帮刘家的狗腿子了,砍了你们也是白砍!”
“看在都是关宁铁骑份上,自己将脖子伸过来,给你们一个痛快,回去我们也不再连累你们家人。”
康老八等人,原本还将刀枪紧紧抓在手中,听到他们提及家人,不由得都是长叹一声,对视一眼后,康老八垂头丧气道:
“罢了,弟兄们,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咱们总不能连累家里吧?这就是一劫,在劫难逃,把脖子给他们吧!”
所有人都犹豫了一下,扔掉了刀枪。
只有一个看上去还是少年的兵卒,却紧紧攥着手里的腰刀,不甘心地大哭道:
“不,俺不想死,俺连女人啥滋味都还没尝过,俺不想死,俺要跟他们拼了,反正左右俺从小就不知爹娘是谁!”
康老八等人面面相觑,忽然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冷不防将他摁倒在地,嘴里也是哭道:
“兄弟,你没尝过女人滋味,下辈子还能尝到。可这辈子,左右你就是一个孤儿,比不得我们拖家带口的,就不要害我们大家吧!”
看着康老八他们七八人自己起了内讧,追兵们看得有趣,一下子哈哈大笑起来。
喧哗中,黑脸百户好像这时才看见另外还有十人一样,举起手中马鞭道:
“尔等又是何人,为何与他们在一起——”
“喲嗬,你们很是了得呀,竟然人人都是双枪,手里的家伙什,不会是假的吧?”
十人领头者盯着他,忽然也是冷冷一笑:
“你们为何要追杀他们,既是袍泽,如此赶尽杀绝,他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对了,你方才说你是四条腿的,果然此言不虚啊!”
话音落地,十人这边,顿时也是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四条腿,两条腿?
直到这时,黑脸百户方才醒过味来,顿时为自己刚才的失语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挥起手中马鞭,就像鞭笞康老八他们一样也想来鞭挞这手握火铳的十人队。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十人队领头者忽然一声冷笑道:
“找死——”
声音落处,就听一声锐利的哨响,十人忽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和干练,臂指气使地犹如一人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了后退、列阵、据枪最后射击的全套动作。
猝不及防的百人铁骑,仅仅在第一轮齐射中,便有十人被准确地射翻马下。
紧接着,十人队又是一声急促的哨音,在整齐划一的极速后退中,又是一轮焰火迸溅的齐射,十名铁骑,又被射落马下。
这时,十人队领头者忽然喊了一声:
“三轮齐射,放!”
“四轮后,迅速改为三人组漫射,加自由射击。”
“弟兄们,不要走了一个敌人!”
说话间,三轮齐射早已发出,毫无悬念的又射倒了十个还在马上发愣的骑兵。
等到十人队忽然从纵列阵型一闪,化作了三个三人战斗小组。
余下一人,却是这十人队领头者,则是忽然挺立不动,将手中火铳往后背一放,顺手扯下肩上的另一杆精致到炫目的火铳,端枪在手,狼顾鹰视地环顾着四周。
直到这时,劫后余生的七十名关宁铁骑,方才彻底反应过来,在黑脸百户的大声吆喝中,纷纷抽出自己的刀枪,开始催动胯下战马,向世人战队扑去。
只可惜,这时候已经一切晚矣。
就在关宁铁骑兵锋刚刚纠集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枪子,又似狂风骤雨般攒射而出,瞬间就打乱了他们刚刚凸起的兵锋。
冲在最前面的二十多骑,这一次则是连人带马,直接干翻在地。
跟在后面的二十多骑,猝不及防,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被前面倒毙的战马绊倒在地,有的直接被压了一个半死,有的则刚刚从马肚子下面钻出身,就被一颗枪弹直接爆头。
这第二波打击,可比最开始的三轮齐射要惨烈太多。之所以造成这个局面,一是双方已经拉开距离,十人战队从最开始的近距离点射,慢慢变成了漫射、攒射甚至扫射,凭火器的杀伤力,自然是一扫一大片。
再有就是这时的百人铁骑,已经变成了冲锋队形,傻乎乎地以为凭借战马的速度和冲撞,不用刀枪,也能将这面前十人踏成肉泥!
只是他们却没有一人用自己脑袋好好想想,前面三轮人家能不慌不忙的轮射,若是心里没底,怎么可能还敢与铁骑直面相对?
两个波次的打击,也因此彻底击垮了还侥幸活着的十多骑人,连同那个竟然有命活到了现在的黑脸百户,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冲又不敢再往前冲去,而且前面还横七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