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脱离北门,在到处都是关宁铁骑和鞑子兵的重围中,一路血战去南门?
陈家财听完就愣住了。
接近着,第一个念头,就是苦涩地一笑:
自家伯爷,这是为了他那一点所谓的忠心,这就是是要自己去白白送死啊!
可是,战局已经如此,军令如山,他又如何拒绝得了?
见陈家财一直低头不语,陈永福马上又道:
“你的本部兵马,可以从其他各营,将他们还有的铠甲,全部再调配给你。”
“火铳营那边,你更可以放心,一百五十人的满员,现在本伯又全部给他们补员圆满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原本这是本伯预备留作最后杀手锏之用的,现在给你明说吧——”
“很久以前,本伯亲兵营就偷偷招募了一批猎户、游侠和会使土铳的山匪。因为当时害怕闯王不给相应的编制和粮饷,当然更多的还是怕他猜疑。”
“所以,本伯就将此事隐瞒了下来,他们这一批人的吃穿用度和粮饷,其实一直都是本伯自己掏钱在供养着。”
“另外还有一个你不知道事情,那就是神奇公子卖给我们的那一批军火里面,其实那种一颗掌中雷就堪比一门神机小炮的手雷,如此逆天的宝物火器,本伯怎么可能只要那一点点呢?”
“所以,本伯手中,其实有掌中雷四百颗,你们前前后后用去了两百多颗,现在还有一百多颗,这次我再给你七十颗,这下你可以放心领兵去了吧!”
陈家财听完,顿时惊喜道:
“伯爷,掌中雷那可是三十贯一颗呀,咱们营中哪里还有这么多银子。”
“而且,那神奇公子又怎么会舍得卖给我们这么多宝贝呢?”
陈永福闻言,只是神秘地一笑,随即催促他道:
“目下只要你有用的,带在路上足够保命,就无须问这么多。军火的事情,自有本伯操心,你尽快引军去找闯王吧。”
谁知,陈家财刚走,李自成的飞鸽传书以及拼死杀过来的侦骑全都到了。
“伯爷,伯爷,现在山海关全线糜烂,吴三桂投降了狗鞑子,已经昭然若揭了。”
“目下他们联手出击,我围城大军正在四处抗击。闯王命我等突围到各营瞧瞧状况,不知伯爷这边情势如何?”
看到李自成竟然还能派出侦骑四处联络,陈永福不觉一阵愕然道:
“哎呀,你等若是早来一会儿,本伯也不至于如此担心了,也就免得再教我的帐下大将犯险前去闯王那里问询了。”
一队侦骑一看,顿时恭谨地拱手道:
“文水伯果然名不虚传,在如此突袭之下,不仅兵马未有大的折损,而且尚能派出一支兵马前往闯王那边增援,末将等实在佩服得紧。”
“既然伯爷这边并无大碍,我等这就告辞,再去西门以及外城的北水门、南水门、关中门等处传令。”
这是一队勇士啊!
陈永福罕见地挥了挥手,和颜悦色道:
“快去,快去,尔等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谁知,走到一半,这队侦骑领头的掌旅,忽然又停下来,拨转马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险些忘了闯王交待过的一个大事——”
“敢问伯爷,这吴三桂公然叛国投敌,北方建奴大举入关,现在双双悍然联手,终于再启战端,那神奇公子却在这致命时刻,忽然消失不见。”
“而且,连他的新兵营,也都一下子从山海关不见了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闯王教我等一定要问问伯爷,你这边可还有新兵营他们哪怕一兵一卒?”
陈永福一听,马上也是黯然摇头道:
“此事尔等不说,本伯还在也忘了相问。”
“我派了一支兵马前去南门,一来是要看看闯王那边可有事,二来嘛,要问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闯王那边,是不是新兵营他们全都集中到了那边去。”
“现在听尔等这般说,看来这问题可就大了。多铎与吴三桂联手,而新兵营却忽然消失,这其中实在大有蹊跷。”
“只是,蹊跷暂且不论,他们这一走,我闯营可就危矣!”
就像陈永福一语成谶一般,他在北门这边说着,西门那边,郝摇旗部因为兵马最少,加上白广恩突然抽身而去,一下子让郝摇旗成了山海关各大城门唯一的一支孤军。
原本就是一员酒肉将军的郝摇旗,在吴三桂与鞑子军的前后夹击之下,不仅主将无方,部众无力,而且自始至终都没有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就地防御,几个照面下来,就从逃兵变成了溃兵。
这一溃,便是一溃千里,原本趁乱还能以突围之势在吴三桂与多铎还只是以突击之势反过去打对方一个反击。
结果,郝摇旗只是跟着部众随大流地四处左冲右突,围圈越来越紧实,又被自己的亲兵营扯着,到处寻机钻空子,撞来撞去,结果,慌乱之下,竟一头扎进到了鞑子军的后军之中,当即被殿后的这支鞑子后军,毫不客气地万箭齐发,一个照面,便灭掉了他最后的一点残存人马,仅仅在数百骑亲兵的拼死护卫下,才算逃脱性命。
但是,属于他所部的全部七千兵马,却是完完全全的全军覆没了。
而且幸运的是,这支与他迎面撞上的鞑子后军,目标根本是在山海关本城,撞见郝摇旗并将他残存的一点兵马吃掉,那也仅仅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事情。
若非如此,就他那点几百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