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真是折煞老身了,您身份尊贵,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老身哪里当得起您一句晚辈。”老夫人对长孙伟如此尊敬的态度感到又几分惊讶,又不免更多了几分妄想。
长孙伟连忙挥手说道:“老太君真是会开玩笑,什么金枝玉叶?那都是用来骗世人的鬼话!只有那住在皇城中的才叫金枝玉叶!更何况您当年可是得过太后娘娘亲口夸奖过‘大家风范’的,晚辈对您只有尊敬,又怎么敢托大呢?”
这马屁拍的山响,却又不着一丝刻意的痕迹,真是个中高手!
李贞儿心里撇了撇嘴,却也禁不住为对方的高明言辞而拍案叫绝。果然不愧是从皇宫大院里出来的,这话说的就是不一样。
听到这里,老夫人的唇角也禁不住得意的上扬。这本就是她这漫长的人生中最为值得炫耀的几件事情之一,如今被长孙伟这样的皇亲贵戚以一种极为敬仰的姿态说了出来,她真是想保持淡定都难。
她勉力压下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假意谦虚的说道:“这都是积年的老黄历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世子真是特意逗老婆子开心呢。您快请坐。”
长孙伟听了这话,一点犹豫都没有,几步就走到了李贞儿下手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了。
大夫人见这家务事还没有处理完,居然就让外人这样大喇喇的坐下了,心里不禁埋怨老夫人这是老糊涂了,被人几句好话就说得晕了头。
她也顾不得自己刚看到长孙伟时的那份不自在,含蓄的说道:“老夫人,您看,这……我们是不是先告退?”
说完,她又暗示性的看了看李贞儿,和那依旧捧在有些失魂落魄的金枝的手里的木头人。
老夫人还不等回答,长孙伟就貌似好奇的说道:“怎么?我是不是耽误贵府什么事情了?”然后就像是无意之间跟随着大夫人的目光,看到了金枝手里的那个造型精致的木头人。
“啊,天啊!这是什么东西?”长孙伟发出了一声女人一般的尖叫。
李贞儿看到长孙伟的夸张表情,突然就觉得发出这一堆乱叫的应该是一群女中学生,可是又一恍惚,她确定这不过是一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在大呼小叫。
老夫人一时有些错愕,她没想到长孙伟这样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又在豪门大宅长大的贵族子弟居然会当着主人家的面,去揭破人家的私事。而且居然还是用这种一点仪态、一丝礼貌都没有的方式。
“这,这,不过是府里的一点私务,实在不敢劳烦世子您操心。”这就是明摆着要长孙伟不要再过问了。
可是这位惇亲王世子居然就不是个有眼力价的人,他依旧用他那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尖利异常的嗓子,往外喷着字:“恕我眼拙,这不就是魇镇用的木头人吗?哎呀,想不到这安平侯府居然有这样的龌龊事!”
还不等尴尬的老夫人出言解释,又有更加惊人的话冲入耳朵。
“不是我危言耸听,本朝最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情。您也知道,前朝的勤贵妃之死……可就是因为她公然行魇镇之术,意图诅咒当年的皇贵妃,如今的皇太后!这魇镇之术在我朝已经绝迹了将近三十年,怎么如今居然在堂堂的安平侯府重现?”长孙伟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大夫人不禁有些着急。她又何尝不知道这魇镇之术在本朝乃是最最不能容忍之事,否则也不会选这样的手段来整治李贞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死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这毕竟是侯府内部的问题,那样受到惩罚的只有李贞儿自己,而对外,老夫人和李靖绝不会吐露半个字,否则就有弥天大祸。她就是笃定了老夫人和李靖不会对此事过分深入调查,才会这般的胸有成竹。
可是这个惇亲王世子却是不顾高门大户之间的潜规则,大声的叫嚷了出来,这不是就是来拆台坏事的吗?
她生怕老夫人会怕牵连到整个侯府的利益,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自己这一番安排,还牺牲了一个埋得很深的探子,岂不是全都付之东流了?
她想要开口,又怕真的会给侯府造成损害,那么于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可是若是不开口,自己的一切布置又会白白浪费。真正是左右为难了。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听说祖母和大伯母都在,就特意过来请安。怎么屋里这般的安静!”
正当众人都有些尴尬的僵持着,突然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虽然不合时宜,可是好歹也算是解了这个难局。
李婕儿就自己亲自掀了帘子,一摇三摆的走了进来。
她刚一进到屋子里,就环顾了四周一番,随即眼睛就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再也拔不出来。
这……!这真真是自己见过的最俊俏的男子!
本以为表哥就是世间最英俊、最儒雅的公子,可是比起眼前这位,那简直就如同是萤辉之于月光。
哥哥果然没有骗自己,这个惇亲王世子真的就是这大顺国最好的男子!
她的目光就这么呆滞了,死死盯着长孙伟的脸,都忘了和老夫人、大夫人请安,也忘了找个地方坐下,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大厅中间。
老夫人见自己的孙女居然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一个大男人看个不停,那脸上的表情还无比的梦幻,偏偏就是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不得体到了极点!
她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