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中了愉魂散一事,绾绾在她耳边念叨了两日日,卫昭只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便偷闲,去了藏经阁。绾绾便不好再跟上去了。
那件事情,卫昭是有些意外的。第一个意外是,她没想到自己觉得好歹懂些医理,那日竟中了毒毫无察觉,想起那日,杜老太君离着她最近,又用袖子挥了一下,是她下的毒没错了。她着实没料到这杜老太君竟是个有些能耐的狠角色。杜老太君骂她的一句话确实没错,她算起来的确是个不知好歹的小辈了。日后定是要更小心谨慎些。
这第二个意外便是秦羡了。从绾绾那里得知这件事,卫昭还有些吃惊。怎么就那么巧,她正好遇见秦羡了呢?想象当初自己的样子,定然是丢脸丢到家了。若只是在绾绾跟前就罢了,怎么还在秦羡跟前呢?用绾绾的话说,秦羡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这句话给了卫昭不小的冲击,因为那溺水之时产生的幻境,她依旧记得清晰,母后的话让她十分不解,可现在看来,却一直在被印证?她难道与秦羡之间真的有着某种联系吗?
思绪凌乱了两日,即便是今日来了藏经阁,也没有静下来。她并不放心花想容,担心王家还会为难她,但又想姜牧应当不会对她放任不管。所以她当日回来之时,便特意叮嘱了蝶儿,让她好好伺候花想容,一旦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想着先去找明王帮忙,然后再找人过来到桃花庵给她传个消息,蝶儿答应了,卫昭这才离了怡红院。
卫昭拿了一本医术,便席地而坐看着。里面有不少医术,卫昭已经看了不少,虽没有实际检验过,但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觉得脑子大不如前,看过的许多东西记得并没有以前那么清楚了。
将那一本医术最后几页都看完,卫昭起身,将那本医术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她都是按照顺序来看的,于是便抽了旁边一本医术拿在了手中。席地而坐,拿了要翻开一页,从书中就突然落下一张纸来。卫昭捡起来看了,上面赫然三个字,让卫昭为之一振。她随即将那纸上的字都看完,立刻起身,先将那医术放回原处,将那张纸却紧握在手中,快步出了藏经阁,一路朝了然大师的禅房而去。
到了门口,卫昭欲要敲门,却听见了然大师屋内有些动静。她没有多想,敲了门,里面传来了然大师的声音,“进来吧。”
卫昭便推门进去,刚一进去,视线便注意到对面的窗户是开着的。如今天气转凉,卫昭印象中这扇窗户极少打开。
她移开视线,举步走到了了然大师跟前,双手合十,恭敬道,“大师。”
了然大师盘坐在蒲团上,手中转动珠串,双眼闭着,轻轻应了一声,随即道,“宁儿你过来有什么事?”
卫昭迟疑了一下,这才道,“今日弟子在查看医术时,无意间看到一张纸条,上面记录了一种毒药,弟子有些不解,便过来找大师答疑解惑。”
了然大师道,“那是何种毒药?你且说来我听听。”
卫昭咬了咬嘴唇,说道,“虞美人。”
了然大师的手中动作一顿,眼睛也顿时睁开。
她半晌没有说话,卫昭也没有去催问。半晌,她手上的佛珠再次转动,听她道,“宁儿,你真想知道此毒吗?”
“还请大师赐教一二。”
——
王绍被打一事,自是不会就此平息。王承起还要顾及与姜牧同朝为官,不好撕破脸,所以并未将此事闹到姜善跟前去。可家中夫人却十分不满,趁着王承起去朝中,便擅自做主也进了宫,将此事先在王若卿跟前告了一状。
王绍生母,王承起正妻许氏在王若卿跟前说的梨花带雨,十分委屈。
王若卿忙安抚了,道,“嫂子,你也不要哭了。此事今日上午本宫也已经听闻了。这明王虽然不该动手打人,可绍儿也确实胡闹了些。”
许氏一听,立刻哀戚道,“皇后娘娘,你可是绍儿的亲姑妈,形同母亲,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绍儿被人欺负了不说话啊?这绍儿是我所生,日后是要继承王家的,明王打了绍儿,不就等同于打了王家吗?皇后娘娘也是王家人,不也是等同于打了娘娘的脸吗?这口气,娘娘就打算这么算了?”
王若卿敬重许氏是她嫂子,便一直对她恭恭敬敬的。可如今她自己也有不少烦心事,这许氏劈头盖脸不顾她的立场,就要让她替王绍出头,她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王若卿见她大约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便点了几句,“嫂子,绍儿被人打了,我这个当姑姑的也是心疼的。可这事说到底也是你们当父母的管教不严,尤其我那母亲对他太过纵容。那等场所他偶尔去去也就罢了,非要喝酒去闹事。这次被打了,也是活该,让他长个记性。这明王打他不该,可明王说到底也是个长辈,你让本宫此事怎么给你讨个说法?你若觉得本宫没这个本事,你让我那兄长过去,你看我那兄长会不会由着你去找明王算账?”
一番话说的许氏哑口无言,却又忍不住嘟囔道,“我也知道这明王身份尊贵,绍儿被打了也是有苦难言。可皇后娘娘,如今绍儿卧床不起,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王家就断了后呀。”
王若卿听了直接拍了椅子站起来,道,“什么叫王家断了后?那澈儿不是王家所出吗?嫂子,你若有这些心思,那王家必定分崩离析,日后再无今日荣光。”
王若卿这话说的眼中,许氏察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