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复笑得放肆,殊不知曲妙凌看向他的时候,眼神诡异。
武德候笑够了,看到文氏看过来的眼神,他清了清喉咙又道:“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妙凌,你既然回来了,就应该跟府里的亲人好好相处,景康侯府的人对你再好,也不过是外人不是?”
“女儿当然明白,父亲跟祖母是妙凌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妙凌不依靠你们,还能依靠谁呢?”
这话一出,武德候满意了,但他见文氏的表情不太好看,还是斥责道:“胡说,你母亲跟弟弟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你不能排斥他们啊!”
“但是父亲,若是文氏真的尽心照顾我?我有怎么会离开家?父亲,我为什么会在景康侯府长大,您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说道最后,曲妙凌的眼眶微红,似乎眼泪马上就要溢出。
武德候心里一颤。
“父亲,你觉得我偏心景康侯府的人,是,昨晚我是留宿在那儿,但是您知道为什么呢?”
武德候没有动作。
“昨天下午我还跟表哥们说,我晚上一定是要赶回府里的,祖母的药还要我煎完了送过去,我从始至终就没准备留在景康侯府!”
“姐姐,你说这话我可就不愿意听了,不愿意留宿?那你为什么今天回来了呢?”文清浅质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父亲,你想知道吗?”
武德候表情微动容,曲妙凌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她再接再厉道:“母亲有儿子,又外甥女,还有一家子的家事,她有时间管我吗?我病了痛了难受了,除了丫鬟谁知道?又有谁会关心我?父亲,我心里有多委屈,你知道吗?”
“是,我是从小在景康侯府长大,我跟他们感情好,但是父亲,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我努力跟每一个人交好,我敬重母亲,她嫁进门的第一天我便喊她母亲,弟弟污蔑我,说我冲撞了他,我也没怪他,父亲,你还要我怎样?”
曲妙凌的声音越来越无力,也越来越悲哀。
听着耳边的质问,文氏哑口无言,她千算万算没料想到,这丫头竟然如此的心机深沉,竟将以前的事情都把掰扯进来。
“侯爷,我——”
就在文氏想解释的时候,曲妙凌含在眼眶中的泪到底是流下来,泪珠在面颊擦过。
武德候惊了,从入府到现在,不管经历什么,妙凌可都是一滴眼泪没掉的。
曲复慌了,至于文氏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妙凌,这——”
“爹爹不知道你心里竟然这么苦,是父亲的不是。”
曲妙凌扭过身,默默的把眼泪擦去,那隐忍的模样,看的武德候心里一酸。
他不由得想起曲妙凌的母亲慧灵郡主,这张跟她相似的脸往下掉金豆子,他的心被撕扯的发痛。
“好了,今日之事便到这,文氏,就这样吧!”
“侯爷,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行了,文氏,你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更是妙凌的母亲,摆好自己的位置。”
文氏莫名其妙的被斥责一通,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文清浅更是一脸迷糊的看着事态发展成这样。
“妙凌,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曲妙凌离开合安园,看着武德候的身影离开,她脸上柔弱的表情瞬间收回。
嘴角扯出冷漠的笑容,在轻柔关心的眼神底下她道:“回院子。”
当天晚上,曲妙凌刚用完晚饭,武德候就派管家过来。
“小姐,侯爷说了,最近这段时间是委屈了您,特派奴才前来给您送礼。”
一箱箱东西放在堂屋,曲妙凌给轻柔使了个眼色,她便掏出荷包递给管家。
管家笑着带人离开。
轻柔则是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布匹珍宝,险些被晃花了眼。
“别看咱们侯府没落了,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曲妙凌看着这些东西,却不住的冷笑,这些东西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她母亲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