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小凯便把手机整个递过来,“狼哥,我差点忘了,你也对风水秘术很了解的,难道你认识这道符?”
白朗边看边回答,“这是柳门的符。当年喜福会内,柳门专司家宅安宁,据说很多从事危险行业的人,都会专门去柳门,求这样一个护身符随身戴着。”
“喜福会散了之后,这种符便从彭城绝迹。几个月前,咱们因为盘古南苑那件案子,逮捕了柳门的后人柳鹿,她还自称‘地母传人’。”
“此后,虽然她也给信徒们画过符,但跟这个还是不同。这样来看,这个符的确有年头了……”
“十年?”
小凯惊讶,“难道这是舟爷十年前去求的?那不可能吧,十年前舟爷根本不在彭城,他那时候还在宛城警队,后来才调过来的。”
白朗一面点头,一面回想起自己上次在东渡河女监跟柳鹿见面时,她曾经明确提到。
在2·19案之前,有执法者去跟自己的父亲求了护身符。
而这道符还很“灵”,因为不仅保佑那个执法者顺利活了下来,后来还获得了嘉奖。
“那会是谁,把护身符送给了舟爷呢?”小凯问。
白朗心跳加速。
他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庸常,但他无法回避内心的急迫。
在人群中,他几乎是迫不及待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
那个在当年219案后,获得了颇多红利的人——丁局丁文正。
丁文正正在跟方小舟家属握手,请他们节哀。
会是他吗?
白朗想,内心几乎动摇。
方小舟出事后,丁文正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他是真的疼爱下属,他也是真的好执法者,他会是在幕后,狠推他们一把的人吗?
想到这里,白朗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撇下小凯,自己向着丁文正走去。
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臂,他回过头,是十三仙和沈天青。
两人都一身素黑,神情凝重。
“你们也来了?”白朗仍在恍惚。
“狼哥,你还好吧?”
沈天青说,他无辜的眼睛里,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
白朗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
此时他发现,自己胸膛起伏得厉害,有点喘不过气来。
十三仙不由分说拉着他往旁边走,只走到百米以外的树荫下才说,“这两天始终联系不上你,我们都很担心。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你不会生病了吧?”
白朗略微清醒过来,看向沈天青,郑重道歉,“对不起。”
沈天青别过脸去。“狼哥,别说这种话。”
白朗说,“真的对不起,原本组长安排了我保护你,我没做好。还有你母亲的事,你不要怪组长。”
沈天青说,“我知道舟爷一定是尽力了……所以我们必须把一切事情查清楚,不然舟爷也不会瞑目。”
他说这话时,虽然声音不大,却显得分外坚定。
白朗略感安慰。
想到方小舟惨死的情状,又忍不住伤心,“是啊,特别是组长的死,一定跟我们在查的案子有关。”
十三仙看他们两个,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忍不住开口,“好了,你们两个最好都给我振作起来,当务之急,是要理清我们分别掌握的线索。”
“既然说好了要合作,那就必须开诚布公,彼此之间,不带任何隐瞒,把各自的进展,都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能做到吗?”
白朗长出了一口气,“当然,舟爷出事那天,我去茶楼跟胡安见了一面,她跟我说,有人要杀我。这个人是……”
说到这里,他看向十三仙,“是你的母亲。”
十三仙并不惊讶,“原来她跟你说了这些,我也是刚刚得知,我的母亲珍,似乎是东南亚一个犯罪团伙里的关键人物。”
“这些年里,她一直都试图用我来威胁林家。而现在,林家希望能够跟我联手一起对付她。可笑的是,我跟她从来没有联络过,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儿!”
方小舟点点头,“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调查……”
说罢,看了眼沈天青,“你呢?心理咨询还要继续往下做吧?”
沈天青犹豫着说,“除了心理咨询以外,我还有一个发现,关于我爸。”
方小舟急问,“沈西来最近有什么新举动吗?”
沈天青摇头,“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他正在家里看电视新闻,我就对他说,下午发生了枪击案你知道吗?”
“他很严肃地‘嗯’了一声。我对他说,那你知道谁死了吗?”
“他问我,‘是我认识的人吗?’我当时心情很差,很想激怒他,我就故意说,‘是啊,而且跟你是老相识’。”
“他听了这句话,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是谁?’我说,‘一个叫郑安琪的女人,你或许不认识她,但她过去的名字叫袁梅。”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的情绪也崩溃了,我就开始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躲回自己的房间。客厅里依然放着电视新闻的声音,那声音甚至越来越大。”
“后来,过了大概两个小时,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现他居然还坐在客厅里,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对着电视屏幕。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我发现他竟然在哭,满脸是泪。”
十三仙感叹,“我原本以为,这位沈总是个只认得钱的冷血动物,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流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