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厅里的纷争吵闹远没有结束的意思。祝融窝在厅尾一句话都不吭。共工废了好大劲儿才请来闻仲。会议中每个人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的有之,私怀怨愤的有之,里通外敌的有之。
共工坐在正首良久无话。“阁神,您要是有话就请快说,无话我们就散了吧。这样的会开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炎罡不耐烦地问他。大家一听这话当时炸了窝,纷纷要求退席。共工一听这话,好似一块石头扔进了死水里,屎啊,尿啊,臭水啊就全都迸出了。“各位,你们——认为神族还能驾驭四海吗?”共工绕着议厅转了一圈。“神族万年,万年神族!”厅旁的侍童高举着右手兴奋地叫喊着。共工尴尬地冲着他笑了笑,“那你听说过有不死的东西吗?”共工走近侍童,轻抚着他的肩膀,“我们的老朋友,姜子牙不日前身亡。”“姜子牙他不是上古太神帝俊亲择的不死者吗?”
“不死者?各位万物循环,有始就有终。姜尚是这样,我等亦如此。尽管我们受万民景仰,供奉绵长,可你们感觉不到暗处的汹涌吗?啊!神族已走到了关乎存亡的十字路口。”共工失望地看着他们。“各位好好想想吧!呃,我已派萧电去原城勘察了。散了吧。”他扶着侍童漫悠悠地晃出了议厅。
狼都花园中,羊祜紧盯着韩隳,步奕拦着云蔚夫人。富宁安紧靠着墙,“他们都死了该有多好,就我一个活下来。一个人守着狼都,做个富家翁也好。夕阳真美啊!”富宁安看着眼前的夕阳。“绝对要活下去!”
羊祜环视四周,“迟必生乱!再不解决他后患无穷。”“羊大人,当心!”耳边忽响起了喊声,他刚要反应,脖颈就重挨了一击。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是……谁?”含糊着血吐不出清晰的字眼儿。“羊大人久违了!”羊祜死命地直起脑袋,面前站着一位年轻人,半红的头发梳得稀稀拉拉,衣服穿的不大齐整。眼角下吊着,嘴角上翘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贤契快救我!”富宁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汝父子叔侄本就罪孽深重,蒙陛下开恩,尔等才可苟活,今前杀太子,后伤朝廷官员。罪在不赦……”羊祜死咬着牙。
年轻人未听他说完,从腰后掏出一枚令牌。“六爷有命,生擒富宁安,带回羊祜的人头。”豺一般的嗓音听得人发怵。
“什么?”羊祜还没来得及反应,韩隳闪过来一手挥刀剁下了他的人头,惊恐作状的人头滚到了墙边,迸溅的鲜血飞射得到处都是。富宁安乐得直叫好,“贤契,替老夫杀了那个贱人!”却不见人反应,“裴松成,你没听见我说话吗!”脸部的肌肉挤得歪形。“带他下去——残龙!”裴松成径直走到云蔚近前,“呦,这不是大公子吗?刚才可吓坏我了,奴家的心都差点要跳出来呢!”她扭捏着身子,轻拍着起伏剧烈的胸脯。他一把抓住云蔚的右手,无名指抵住虎口。“你,不是云蔚!”奇形的脸没有一丝丝表情。“放开,你抓疼我了!”“你妆得很像,但身上的味道你却永远也学不来。”他靠近耳边轻声说到。“你们父子叔侄的爱好倒真像啊!”云蔚抿嘴一笑。“你也不是裴松成吧!毕竟不是个废物。”
眼前的男人听到她戳破并没有反应,冷陌的眼睛好像冻结的湖面一样,波澜不见。丝毫感觉不到杀气,但平静的背后有一股巨大劲力犹如压倒天地一般。
“你走吧!”裴松成一把推开了她。“姑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罢言头也不回地走了。“麻魁,会见面的。”姑娘跳上城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雷兆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