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的动作,并未停止下来,数不尽的粮秣依旧在朝着邺城汇聚。
顶着巨大压力的大楚皇帝袁术,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国终于放弃了南下,南面的刘勋也终于率精锐大军,赶回了河洛。
病是真的病了,不过只是小疾,躺在榻上也不过是伪装而已。
却借此除掉了几个傻乎乎冒头的家伙,又喝退了赵国南下的**,这场病病的真是值了。
楚国,看起来还是个雄壮的汉子,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外壮内虚罢了。
一场中原大战,差点把骨头给折了。
丢了江淮富庶,折了十几万兵马,损失惨重。
从孙策造反,到彭城大败,楚国一口气从山巅跌到谷底,上上下下的心气别提了,要多惨淡有多惨淡。
要不是仗着军队还有点心气,还怀抱着收复江淮的信念,局面说不定只会更差。
刘勋一入洛阳,就被袁术单独召入宫内。
“怎么样,军队的状况如何?”
袁术有些灰心丧气,说话间的底气都没有当初称帝会那么强了。
刘勋多有感触,稽礼言道:“陛下,臣帐下将士,多出身江淮,南下之际,士气高涨,上下皆欲寻孙策逆贼报仇雪恨。但,今时北上,丧了不少士气。”
“就猜到会是这样!”
袁术长叹一声,再问向刘勋:“国事颓靡,卿可有何良策?”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卿尽可言来。”
“眼下,当西结周国,南好刘表。”
刘勋话语简洁,可让袁术有些不适应。
大楚,可是当世之强,与周国交结也不算丢分,可跟刘表这个死对头结好,算什么事!
不过,话也在理。
大楚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北面要防范袁绍,东面刚败在曹操手中,东南还得想方设法从孙策手里夺回江淮富庶,以供养三军。
四下局面,太困难了。
“如何交结?”
最终,袁术还是承认了现下的困顿局面。
刘勋继而回道:“周国那边,只需遣一使者,更复缮盟即可。南面刘表,可遣使联姻,以公主下嫁刘表长子刘琦,彼必愿之。而后,借其众,破孙策水军,收复江淮。”
联姻。
袁术面色暗淡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言道:“刘琦之生母,乃是汝南陈氏之女。今陈氏几覆于吾手,其心甘愿?”
“正因为没了母族,刘琦于荆襄,寸步难行。若迎公主,其必甚喜。”
“罢了,稍后,朕便遣大鸿胪往襄阳走一遭吧。”
袁术同意了刘勋的看法,刘表想要立刘琦为世子的心思,自己也清楚。若是抛弃陈氏之怨,他父子二人没有不乐意的由头。
随即,袁术又问刘勋:“吕布此人,卿如何看?”
“虓虎之勇,天下闻名。不若使其往兖州,扰曹贼之休养,掩国朝大军收复江淮。”
“其来投,相向赵国,不为妙哉?”
“陛下,眼下不宜与赵国再结怨也。”
“那好吧,那便使吕布领征东大将军,加兖州王,如何?”
“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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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吕布,自打兵败,仓惶逃出幽州后,便深深藏匿在太行山中了,往南面中原而去。
沿途惨淡,不用多言。
除去尚且追随自己的千余狼骑外,余众悉数逃散。
身边将校,更是仅余赵云、魏续、曹性、张辽四人,余者或死或降。
惨淡如斯。
而曾经强横一时的晋汉,降的降,死的死,也终于烟消云散。
朱儁、张杨、高顺、成廉、宋宪战死沙场,董和、候成、郝萌、穆顺、郭蕴、张燕等众,遂降赵国。王隗、郭太降于周国,不为其用。
只剩下自己五人,领着这千余匪寇一般的精锐,从北到南,昼伏夜出,不敢现于光天之下。
直到现在,进入大楚境内,总算是渡过了那段惶惶之日。
曾经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虓虎吕布,也长满了碎渣胡须,沧桑难掩。
向来以英俊着称的赵云,亦是蓄须丁寸,不遮目中沮丧。
魏续深陷其悔,难出其悲。
张辽更有迷茫,不知何往。
唯独曹性,似乎认准了吕布,纵是千难万险,也未见其心向所改。
帐内这般氛围,已经持续了月余。
可以说,从来到楚国境内这一个多月来,就没有丁点好转。
望着几位袍泽,看着手中的诏书,吕布暗叹了一声,看向赵云,欲言难言。
楚王给的待遇很丰厚,起码在自己看来,是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兖州王,算不上什么,关键是袁术同意自己征募兵马。毕竟,想要自己充当其打手,不让招兵,自己就算是神仙眷顾,也难展手脚。
但接受了袁术的恩惠,就必然要付出代价。
第一个代价,就是眼下。
“子龙,明日布好好布筹一番,恭送君去!”
最终,吕布还是率先说了这句话。
赵云的志向,谁都知道,谁都明白。
“哎~云愧对大将军!”
赵云暗叹一声,只能言愧。
“哈,子龙何必出此言。吾等最难之际,子龙尚且不弃,今有改观,吾等亦不能阻拦子龙自奔志向所在。”
曹性倒是看的开。
此言一出,魏续、张辽也不再心怀芥蒂。
是啊,当初在太行山里钻林子的时候,赵云都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