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忽然走上前,一脚踢在了那具尸体身上,将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踢得翻了个面。他蹲下了身子,看着那具尸体皱眉道:“千骑门?六山四门的千骑门?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若是能知晓这问题的答案,一切也就没那么复杂了。”
左幺叹了口气,看着裴克拱手道:“裴掌柜,去往其余几处的弟兄是哪几位?眼下这一战多少已算得上是尘埃落定,若是有必要的话,包先生与夏六哥可以立即前去驰援他们。”
“倒也不必。”
裴克笑了起来,指着远处道:“如果那北辽蛮子能够从龙二爷和常七爷的手里活下命来,那他的功夫只怕已经不逊于师爷佛爷分毫了。”
“哈,你又错了,如若我兄弟二人联手都无法拿下他,那他或许比师爷还要更胜一筹!”
龙擒虎的长笑声隔着三条街都能够听见,只见皎月之下,两道人影自屋顶上几个起落,便于瞬息之间来到了几人眼前——满脸虬髯的龙擒虎双手之中提着四个脑袋,看着左幺大笑道:“左幺兄弟,士隔三秋,果然该刮他娘的目疗伤啊!”
穿着长衫的常关山捂着脸叹了口气,拱手对左幺苦笑道:“二哥的意思左幺兄弟应该明白,常某就不多加赘述了。”
左幺一直觉得常关山和自己很像,那是一种同病相怜的像,他总觉得不论是自己还是常关山,身边好像都没有几个正常人——听得常关山与龙擒虎开口,左幺连忙拱手,微笑道:“龙二爷,常七爷,今夜有劳了。”
龙擒虎随意地摆了摆手,将那四个死不瞑目的脑袋扔在了地上,大笑道:“两处,一处两个北辽蛮子,一处是两个四行当的杂碎。两个北辽蛮子稍微有点棘手,两人联手接了某家三十多招,功夫着实有些了得;四行当的家伙就不行了,小七就出了十剑,两个人就都没了命。”
常关山的脸色有些羞赧,看着左幺苦笑道:“我们去得稍微晚了几步,这两处的火油已经有一半倾倒进了水道之中。所幸他们似乎也对这火油有些忌惮,倾倒的动作有些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否则眼下这些火油怕是早已全部流入了水道里——唉,这事是我们办砸了,若是眼下段六哥和他那绝痕驹在,今夜更应该由他出马才是。可惜他现在在郭将军手下,暂时回不得八街。”
“放屁,今夜就算段晨骑着他那绝痕马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夏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老子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得他那绝痕马的蹄声,他来得是快,但却会给这些家伙提前防备的机会——常七,你若是能够龙二他们几个一半的自信,前途都决计不可限量。”
常关山挠了挠头,苦笑着拱手道:“六先生教训的是,常关山受教了。”
于是被噎得说不出话的夏六翻着白眼转过了头,他决定不再和常关山再说一句话。
“既然师爷九子出手了,那左某也知道去另外两处的是哪几位了。”
左幺忽然叹了口气,看着长街的尽头摇头道:“不过那几位应当不会如诸位一般来与我等汇合,毕竟他们一向不露人前,纵使今夜事大,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准则——换言之,我们还未解决的,也就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处火油。”
他微微地顿了顿,忽然若有所思地道:“说起来——这最后的一处火油,大鼓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不与我们汇合?那我们如何知晓那边的火油是否被解决掉了?”
赵霞客愣愣地看着众人,忽然有些纳闷地道:“等等,你们说的是哪几位?”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赵霞客的身上,连带着也落到了她背后的辛词辛曲的身上。辛曲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微微弯腰凑到了赵霞客的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然是七个高僧——佛爷的七个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