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的南边就是一条河,绵延几百里,虽然算不上江河锦绣,可河面还是蛮宽的,河道也很深,可惜这里没有什么文人骚客给取一个高雅的名字,穷嗖嗖的就叫做“土河”,显得这里人不杰地不灵,这里民风彪悍,没有什么画舫楼船,更不见衣香鬓影。
夜色下土河周围一片肃杀之气,显得格外冷清,白天时赛龙舟的热闹场面好像从来也没发生过,或许是大河看惯了尘世,并不为之所动罢了。
武松坐在河床边上,他已经先后找了三个道士,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术士,据说颇为灵验的半神之躯,可经过武松审视之后,有两个是骗子,有一个是半吊子,连尤兰都不如。
魁梧大汉这些年收敛脾气,否则这三个家伙搞不好现在就要被吊在树上毒打了。
河水汩汩东去,看不见浪花,只是巴掌大的波浪鳞片般浮现在月色下的河面上,水中一条三尺长的大红鲤鱼突然冒出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岸边的武松。
“你们是来找茬的,是吗?”
“不是。”武松站了起来,抱了抱拳道:“今日只是一场误会,本来我们是打算来打听些事的,只是家中小孩不懂规矩。现在我把‘鸱吻筋’物归原主,希望你们还能用得上。”
“我把你的筋抽了,你觉得还能安回去吗?”
“不是听说龙种的筋骨可以增加修为?”
“那是对旁人来说,可是对我这本体却是毫无作用了。”
“哦,原来阁下就是鸱吻。”
“不,现在不是了!”鲤鱼精见武松不是来打架的,放松了警惕,渐渐幻化出人形,看起来像一个读书的公子,相貌身材均是上乘,也不知他是按照哪一位公子哥的相貌幻化而成的。
它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挽着袖子,搭在腹前,“我以鲤鱼身修炼成鸱吻,用了整整三千年,今日被两个不懂事的小孩,一下子就毁了我两千两百年的道行,你说,这个仇我应该如何报?是你把你家两个小孩送过来给我当炼化祭品,还是让我费点力气去把她们逮回来?”
武松半信半疑,道:“我以诚相待,这次来也是特意来道歉的,阁下为何欺瞒我?难道你以为我是好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鲤鱼精心虚了,可他依然保持着讨伐姿态,盛气凌人。
“如若你有三千年道行,如何会让我家娃娃抽走鸱吻筋?”武松冷眼道。
“我说过了,我正在闭关,我在闭关!闭关!闭关!我正在修炼成蛟术,正在发力,我就要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说到这里时,鲤鱼精终于抑制不住自己暴怒的心,他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抓狂地挥舞着长袖,整个身体都漂浮了起来,两只脚踩在水面上,发出嘭嘭的响声。
“既然阁下不肯与我说实话,那我看我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着,武松扭头就走。
“喂,你给我站住!”
“怎么的呢?”
“你来道歉,就是空手来的吗?”
“鸱吻筋你不是说对你没用?”
“对我没用,不代表对别人没用!你还给我先!”
武松笑了:“这就对了呗,把好东西拿去,便算是原谅我们了。你用这东西去找别人换同等级的祭品,到时候你就可以恢复许多法力。”
武松把鸱吻筋还给他,他一抬手,那一根筋便被他收走了,并没有吸纳进自己的身体,而是宝贝似的放进了袖子里。
见武松是诚心,鲤鱼精放下了戒备之心,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哪也去不了。”
武松不明白这句话的内涵,闭口不语。
鲤鱼精神情悲哀地继续道:“我在这里已经被困了两千多年了。那个该死的树妖,不知是谁,又把它给放出来了,要不是它乱我心神,也不会让两个小家伙把鸱吻筋抽走。”
“树妖?”武松一愣,道:“是三里亭的那个树妖吗?”
“怎的?你认识?”鲤鱼精恼怒道:“别不是你们把它放出来的吧?”
“很抱歉。”武松耸了耸肩:“还真是我们把它放出来的,其实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那树妖骗了我们,我们不会轻易饶了它。”
鲤鱼精眉毛一挑:“如果你们逮到了它,打算如何处置?”
“阁下还没跟我说实话。”武松慧黠一笑道:“你说你三千年道行,是如何被我家两个小孩给抽了筋的。”
“咳。”鲤鱼精气馁地坐到了水面上:“刚才我确实撒了谎,我就是想让你觉得更愧疚罢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三千年的道行。虽然我修炼出了鸱吻外形,但那也仅仅是个外形而已,根本不顶用。之所以我总也无法提高道行突破八百年的瓶颈,就是这个树妖害的,如果你们能把它逮住,然后送给我处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武松虽然年纪不大而且性情豁达,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两种性格同时在个人身上出现,其实并不矛盾,一个是本性,一个是经验。
“我有三个青铜法宝,”说着,鲤鱼精从袖子里掏出三样法宝来,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看了看武松,警惕道:“不许靠近。”
武松苦笑道:“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
“休想糊弄我。”鲤鱼精催促道:“你向后退三步。”
看来鲤鱼精有三丈逃离的把握,武松不跟他计较向后退了三步,这时鲤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