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志勇走进来的,是良月和刘见宽。
“李占春?刘堂主?”谭宏大惊。这些人在他的防地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李志勇从这里出去不足两个时辰,就打了来回。蜀江盟真是高手如云呀,若不是他之前有吴三桂作靠山,恐怕早就被灭了。
“他现在不叫李占春,叫良月,已是我道家人。”杨展笑道。
谭宏当然知道李占春去华山当道士的事,只不过习惯了这样称呼自己的宿敌。
良月木着脸,尽管李志勇在请他来夷陵的路上,已经告诉了他杨展的打算,他还是无法原谅谭宏过去在川东犯下的滥杀之罪,更何况还有去年那一笔新账未结算。
谭宏虽要讨好杨展,也不愿主动去巴仇人的下巴,气氛一度冷到冰点。
杨展决定先给两人一点时间缓冲,便转头问见宽,“左堂主,你不是应该在川北吗?怎么去了川东?”
“还说呢,我不在你身边,你以为我就不管你的安危了吗?你这一路,我可都安排了暗卫。最近听说你在夷陵盘桓不去,我怕出事,从嘉陵江上赶至重庆,正遇上志勇来请良月,我便跟过来了。”见宽声音很低,众人却听出利剑的铮鸣。
谭宏又在心底庆幸,如今他和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杨展将刚得的宝剑递给见宽,“我们这里最会使剑的人就是你,你看看,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宝剑。”
见宽袍袖微动,那剑已在他手中,仿佛是它自己跑过去的一样。
“这剑是上古青铎,你从何处觅得?”见宽挽了几个剑花,众人顿觉杀气腾腾,随时会有人脑袋落地,那剑气却又牢牢被他控制住。
杨展笑看谭宏:“谭将军,你弄错了,这剑真正的主人既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刘堂主。你看,它在刘堂主手中,被控制得多好!它想杀人,主人不想杀,它也无奈何。请允许我把这剑转赠我的师弟刘见宽,可好?”
谭宏赶紧道:“全天下谁人不知,刘堂主就是你的左右手,这剑在他的手中,和在你的手中一样,我绝对拥护。”
见宽大喜,以前那柄宝剑是葛宝师父所赠,可惜被他送给陈近南了,直至今日才又得到一柄称手的兵器,而且是上古时候的宝物。
他一高兴,便起玩心,拉着良月的手恳求道:“良月道长,你和谭将军以前的恩恩怨怨,可否交给我来化解?”
良月点点头,冷冷道:“全凭刘堂主作主!”
“你们二人各受我一剑,便算作了了恩怨,可好?”见宽认真道。
良月和谭宏脸上都是一白,谁不知道刘见宽的剑出鞘就要死人?
杨展又笑,“这个主意好,一剑泯恩仇!世间原本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今我们要结盟,利益一致,正该化干戈为玉帛。”
谭宏望望良月,良月也在看他,生死关头,两人瞬间心意相通,异口同声问道:“可以逃吗?”
刘见宽哈哈大笑,“逃吧,等你们跑出屋子十丈之外,我再动手。”
他俩互望一眼,瞬间窜出屋子,而且各跑一个方向,仿佛商量好的一样。
略等了等,刘见宽腾身一跃,穿过屋顶,又很快落了下来,手中除了那柄宝剑,多出了两绺头发。
已跑出很远的两人完全没有看到剑,更没有看到人,只感觉头皮一凉,魂飞魄散。待回过神来,用手一摸,脑袋还在脖子上,只是少了一撮头发。
他俩快速回到屋子,却见刘见宽坐在椅上,和杨展谈笑风生,李志勇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杨展指着屋顶,对谭宏道:“明天还要麻烦谭将军安排人修修这屋顶,刘堂主钻出这么大一个洞,我要淋雨了。”
刘见宽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那两绺头发,分别交还给二人,“这一剑,你们就算受过了,以前的恩怨,休要再提,都听蜀主的安排吧。”
两人又互望一眼,对着杨展,同时躬身施礼,“良月(谭宏)听蜀主安排!”
杨展起身,拉着二人的手,笑道:“对嘛,这样一来,川东无虞了,你们二人的前程也无虞了。”
接下来,杨展便把他和谭宏商定的事告诉了大家。刘见宽道:“川东的事既然已安排妥当,蜀主就跟我回成都吧,小金师兄该着急了。”
杨展看看谭宏,道:“我不想让吴三桂这么快就对谭将军生出疑心,要不,我还是去一趟衡州吧,也好看看吴三桂的抗清事业究竟怎样。”
“但是,你手中只有这几车茶叶······”见宽甚是忧心。
“说不定这些茶叶就能让他龙心大悦!”杨展一高兴,过度自信的老毛病又要犯。
“不行,除非有我跟着!”刘见宽急道。再多的暗卫,都不如他亲自在场更让他宽心。
“好好好,你和志勇都跟着,吴三桂一变脸,我们马上就跑,这样总行了吧?哈哈哈。”
······
杨展一到衡州,便被引到吴三桂殿上。宫人本要拦下刘见宽和李志勇,两人木着脸,唬得人家连连后退。
大周王吴三桂传下话来,准许蜀主及其随从带剑入宫。这便是吴三桂的精明之处,知道杨展若要他性命,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不如坦坦荡荡,还能在杨展那里买一个好。
三人到得金銮殿,以杨展为先,给大周王行了一个武将的礼。
大周王赐座,刘见宽和李志勇一边一个站在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