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杨公公颤声道:“方才杂家离开刑场前,已经割了小半只左手了,也不知道现在割到哪儿了……”
“啊啊啊啊啊——!!!”杨公公还没说完,君清婉就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抱住冷墨,道,“冷墨,我好害怕啊!慕容嫣儿毕竟是个姑娘家,大皇兄和二皇兄怎么可以把她的衣服扒光呢?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凌迟那么残忍,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刑场替慕容嫣儿求求情,让大皇兄把慕容嫣儿改判为砍头或者赐毒酒?”
听说自己的三妹全身衣物都被扒光,又听说她的小半只左手都已经被凌迟,冷墨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他侧过脸,目光深幽地瞅着君清婉,却一言不发。
卧槽,冷墨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君清婉心急如焚,连忙拉上冷墨,一路狂奔向门口。
刚走到门口,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迅速跑到里间,翻出墙壁中暗格里的尚方宝剑,然后才和冷墨一起坐上软轿,风风火火地冲向刑场。
半路上,君清婉嫌抬轿子的侍卫走得太慢,干脆一脚踹开轿门,大喊道:“冷墨,跟我来!”
其实冷墨心里比君清婉更着急,他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劫持君清婉当人质了,因为眼下只有劫持君清婉,他才能有可能救出慕容嫣儿。
可是,现在见君清婉几个起落就跑得无影无踪,冷墨顿时无比愕然,深吸一口气,闪电般追过去。
“你拿尚方宝剑做什么?”呼啸风声中,冷墨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君清婉气喘吁吁,一边狂奔向午门刑场,一边解释道:“你不知道吗?尚方宝剑是皇帝赏赐的宝剑,臣子持此剑就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而这把尚方宝剑是大皇兄以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自然知道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冷墨紧蹙眉头,道,“但是你现在带着这把剑做什么?你想斩谁?”
君清婉转过头,认真地说道:“当然是要斩慕容嫣儿了,难道你要看着她被凌迟处死吗?凌迟很痛的,总共要割三千三百五十刀,要割整整三天啊!”
冷墨震惊地望着君清婉,好似不认识她一样,道:“你是说,你要一剑刺死慕容嫣儿?”
“那当然,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君清婉欲言又止,好吧,其实她并不是可怜慕容嫣儿,只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乘机刷冷墨的好感值而已!
若是自己能让慕容嫣儿痛痛快快地死,不受凌迟的酷刑,也许冷墨对自己的好感值会增加也说不定!
“你觉得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慕容嫣儿?”冷墨漆黑的瞳底骤然荡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因为……”君清婉绞尽脑汁地找借口,终于找到一个好借口,“因为江听雨喜欢慕容嫣儿,还曾经为慕容嫣儿的假死而上吊,现在江听雨因救我而死,为报答江听雨,我决定让慕容嫣儿死得轻松一点!”
君清婉这个借口像模像样,冷墨并不知道江听雨早就倒戈,还以为江听雨直到死都深爱着慕容嫣儿,顿时相信了君清婉的话,附和道:“你说得对,既然江听雨喜欢慕容嫣儿,那你就让她死得轻松一点吧!江听雨若是地下有知,也一定会感激你的!”
虽然冷墨舍不得慕容嫣儿死,但是再过大半年,慕容嫣儿就会被“冰肌玉肤露”毒死,照样会死;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柳家和慕容家的人已经满门抄斩,前去劫持慕容嫣儿的死士们,也统统被皇家侍卫们抓起来。
现在,仅凭冷墨一个人的力量,除非劫持君清婉为人质,否则完全无法从刑场救走慕容嫣儿。
可是,若是真的劫持君清婉为人质,冷墨就相当于暴露自己和冷氏家族的身份,而从此以后,他和冷家数百人,都将变成朝廷的通缉犯,被官兵们日夜追杀!
那样的话,冷墨根本无法返回公主府去取自己的军令牌,还要日以继夜地带着慕容嫣儿东躲西藏,复仇复国的愿望永远不可能实现;最糟糕的是,冷氏家族的数百人都会因此受到连累,被君子衿处死!
因此,冷墨思来想去,认为让君清婉一剑刺死慕容嫣儿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那样可以减轻慕容嫣儿的痛苦,让她少受很多罪!
一刻钟后,君清婉和冷墨风驰电掣般来到刑场,这时,但见君清婉二话不说就举剑冲过去,大叫道:“刽子手,快闪开!”
满脸络腮胡的刽子手,正小心翼翼地切着慕容嫣儿左手臂上的肉,唯恐分量切多了或者切少了。
由此,当听到君清婉的大吼声时,刽子手吓了天大的一跳,条件反射地闪到一旁,离慕容嫣儿远远的。
见君清婉拿着尚方宝剑冲向刑场,君子衿便已经猜到她想一剑刺死慕容嫣儿,不禁惊得从御座上站起,高声道:“清婉,住手!”
君清婉听而不闻,举着尚方宝剑,娇咤一声,用力朝绑在柱子上的、全身赤/裸的慕容嫣儿刺去!
只听“嗤”一声,尚方宝剑刺入慕容嫣儿伤痕累累的胸口,刺目的鲜血四处飞溅!
慕容嫣儿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君清婉,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帮我?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