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商贾一道,山居士是从先贤的一篇文章说起的。
旁边的成是非一脸崇拜地看着元夕,然后说道,
“元大哥,你师父是不是无所不能啊?”
闻言,元夕有些失神,离开师父也好些时日了,心中忽然有些泛酸。
撩开窗帘,看着外面,微风迷了眼。
用力眨了眨,深吸一口气,元夕看了眼在外面撒野的逗非,然后说了句,
“逗非倒是很欢乐,对了,张公子,我们出了平南城之后可是往东而去?”
成是非也察觉出了元大哥的异样,便没多说什么,他其实也是初次离家,这才没走多久,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受到元夕感染,让他突然想起自己要离家好些个时日,成是非忽然很想念自己的爹爹,娘亲,还有武馆。
伸手拉住张仲谦的衣袖,他轻声喊了声,
“姐夫!”
张仲谦到底是比二人年长好几岁,多次出远门,二人的情绪他一看便知怎么回事,毕竟当初他第一次去往荆州的时候,私下里也掉过眼泪。
伸手拍了拍成是非手背,他开口道,
“小非,这一路上有很多好玩儿的,好看的,你可要多看看,毕竟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乡几十里那么远。”
然后他对着元夕说道,
“元少侠所言不错,原本我确实是想在武陵站稳脚跟之后,再进一步去扬州看看的。”
说完,他用手指着地图,轻轻划动,停在一个小镇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们要一路东行,因为有马车,差不多明日傍晚我们就能抵达这里,云上城的安驿镇。在哪里歇息一晚,第二日便从安驿镇出发,前行五十里,便到了巴、荆二州交界,不出意外的话,此处应该有兵马驻守盘查,过了关卡之后,我们便到了荆州地界。”
手指继续在地图上移动,他说道,
“到了荆州之后,我们沿着官道一路东行,穿越春水城与辛陵二城的地界,最后到达武陵城。这一路上有三座山头,有三股势力较大的山匪,分别是这里的牛角山,这里的二龙山,还有这里的黑风岭。”
手指重点在这三个位置敲了敲,张仲谦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三股山匪分别在春水城地界、春水城与辛陵交界处,还有辛陵东部,都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这三个山头经营多年,据说荆州官府曾多次出兵剿匪,可能是这几伙山匪太过凶悍狡猾,均无功而返,据说有几次硬拼,山匪占据地利优势,官兵未占到半点便宜,便由他去了。”
这时候成是非好奇的问道,
“姐夫,那你原来都是如何通过的?你花钱雇的人就这么厉害?”
张仲谦摇摇头,然后说道,
“其实不然,早先这些干护卫行当的,集中去拜过山头,一群武者上山,可不是那些官兵能比得上的,毕竟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的。三大山头连同一些小的草寇之流便与之达成了一个约定,凡本州买卖人路过,准备一笔过路钱财即可。至于这笔钱财谁来出,小非你说呢?”
成是非想了想,开口说道,
“按道理来说,谁雇人谁出,可是都花了钱雇了护卫了,又再掏这笔过路财,难免有些冤大头。”
张仲谦点点头,然后说道,
“说是护卫,其实不过是个门面,你不雇人,这伙山匪动起狠来,给你劫得一干二净,保不齐还白白丢了性命,到那时可不是送上一笔银钱就能说得通的。所以,咱们买卖人,也得认。不过这钱,却是护卫们自己掏。”
“嗯?”成是非有些疑惑了。
这时元夕开了口,
“左右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多要些钱便是了。”
张仲谦笑道,
“元少侠所言不假,理便是这么个理,钱我们来出,他们只要保证不出意外便是,至于有无结余,就看他们的本事了。毕竟干护卫的,也有强有弱,得看那些山匪给几分薄面了。另外,别州护卫路过,按照道上的规矩,要多上五成。所以我们曾经留了个心眼,一般从咱们巴州雇人,只护送到安驿镇。然后去春水城去雇荆州的护卫,再来护送。”
元夕笑笑,然后说道,
“精打细算,商人本分而已。”
张仲谦闻此,有些意外,这位元少侠,似乎见解比较独特。
须知“士农工商”这个说法,自古有之,早在那个先贤辈出的春秋时期,流传至今的典籍中记载,“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
而在大晋王朝之前几百年的大汉王朝,便有了“士农工商”四民之序,士为首,农次之,工随后,商为贱。
那位建立大汉基业的高祖甚至下令“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
高祖之后虽然朝廷对商人的态度略有好转,但是仍有“子孙亦不得仕宦为吏”这样的制度,让商人始终低人一等。
钱财再多,并不能抬高自己的地位,这便是商贾之人的苦恼。
可从在这元少侠口中,张仲谦觉得,他并未看轻自己。
其实别看他们商贾之人掏钱请人护卫,这些护卫之人是不与东家多说话的,奉行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的原则,甚至花钱的主家还得对这些护卫之人多加陪笑。
国士无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