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无奈只好放开了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殷萼,二人为彼此整理了一下弄乱的衣裳,然后吴峥便大模大样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了,殷萼却是脸皮薄悄悄从假山后面跑了。
吴峥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花园里。
花园里有桌有椅,还有一壶在炭炉上煨着的好茶。
吴峥没有急着叫躲在竹林后面的那对爷孙俩出来,而是先坐了自己的那椅子上,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再悠闲的品了几口。
吴峥始终没有理会那对爷孙,到是他二人自己终于熬不住走了出来。
孙子在前,爷爷在后,因为孙子不管怎么说如今也是吴峥的正式弟子了嘛!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前挡着,后面爷爷的老脸也就不至于没处安放。
“师父,喝茶啦!”
吴峥微微一笑,对于自己新收的这个开山大弟子的口才还真是有些着急啊!白瞎了他爷爷的那翻深意。
吴峥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好与抬头看向自己的公输桥四目相对,前者微微一笑,后者却是老爷一红,这让吴峥感觉有些恶心,自己又不好那一口你这老头子表现的跟个花大闺女似的,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恶心,吴峥笑道:“老爷子怎么来了,公输梅这就是你这个当孙子的不是了,老人家来了你也不提前跟为师说一声?”
公输梅为些为难的道:“师父,弟子这不是正要说吗?”
公输桥朝吴峥下意识的拱了拱手,但这手拱起来后他老才发现自己这个长辈见一个晚辈这么做有些不合适,好在他老也算机敏,开口道了一声吴候,这一下就不是长辈见晚辈了,而是平民见贵族了,这一记拱手吴峥受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而且还不用担心别人说自己老都老了还学别人趋炎显媚。
“吴候不怪小老儿贸然登门吧!”
吴峥笑了笑,说:“哪里哪里,怎么说老爷也是公输梅的爷爷嘛!这孙子拜了师父,这做爷爷的哪有不上门来看看的道理。只是现在才来,老爷子这点你是不是没掐准啊!”
公输桥一时间没听明白吴峥的话,但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说白了就是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人家正在跟佳人亲热呢!这个时候来不就是不是时候吗?还有那大概就是他对公输家之前对他的怠慢感到有些不满了。
公输梅走过去,很是狗腿的给吴峥沏了杯茶。
吴峥指指了另一张椅子,示意公输梅坐下慢慢聊。
“老爷子这次登门不知道有何指教?”吴峥笑问道。
公输桥晃了晃手,一脸惭愧的道:“不敢不敢,吴候说笑了,说起来小老儿了也真是惭愧,只到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小老儿这次登门,主要是来向吴候赔罪的,还望吴候能看在小老儿的这份薄面不要跟梅儿这小子一般计较。”
吴峥心里不由一乐,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是人家爷娘没来,你这个做爷爷的到是来了,难不成又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当然这都是玩笑,在吴峥看来这公输家的入世后家里那些狗比倒灶的事还真不少,不然也不会把一个老爷子给急成这样。
“老爷子说那些话做甚,难道你看我吴峥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说到这儿吴峥瞅了一眼公输梅,没好的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劲,那是不是没杯子,也不知道自家爷爷沏一杯。”
“老爷子尝尝这雨前茶,这还是我从我师父那里给扣来的,就这么一壶可没心痛死他老人家。”
公输桥有些迷糊的道:“夏师?”
吴峥笑道:“这世上除他还能有谁这么抠门儿?不就是几两破茶叶吗?在我老家渝州,那满山遍野有的事,只要想喝随手摘就是了。”
公输桥微微一笑,也不跟吴峥说什么茶道,他今来是来赔罪的,扯那些东西就有些扯远了。
“吴候可是说的真心话?”公输桥小心问道。
吴峥笑道:“放心自然是真心话,抛开陛下的皆意不说,公输梅这小子确实是学理科的料。至于他能学到几成,那就要看他自己肯不肯下工夫了。”
“理科?”
“就是工程学,土木工程,机械工程,等等反正就是一门除了做文章之外,天下学问几乎全包了的学问。这样说起来是不是有些绕口?”
公输桥听的有些入迷,或者是吃惊,却连忙摇了摇头道:“是很新异,但却绝没有绕口一说。小老儿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未见有人将匠人们的手艺归纳成一门门学问,此是听闻吴候这么一说,虽是感觉新异便也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如果此学能成那必将光耀万世。”
“老他子这夸人没有这么夸的啊!动不动就一个光耀万世,我叫晚辈没羞没臊吗?”
公输桥连忙摇了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刚刚小老儿之言句句发自肺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世道匠人生不逢时,人人看轻,吴候想要这门学问在这世间赢得一席之地怕是……有些麻烦。”
吴峥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你还叫公输梅来跟我学这个?”
公输桥叹道:“世间匠人再没地位,但有些事总得要有匠人去做吧!不然这御寒之衣,杀敌之器,车马舟船文人的纸笔墨砚地上不长天上不落从何而来?”
“老爷子高义!”
“唉!吴候谬赞了,谁叫小老儿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