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水师大大小小的军头都发到了过年的节礼,肚子里的食物也不单单只有水草和河鱼,生活的改善让那两万水勇的心迅速朝着张士诚靠拢。
年月刚过,新的政令便从应天吴国公府中发布出来。
政令规定将原先的长江水师编为两军,巢湖水师编为一军,分别由潘元明,李扒头,廖永安担任统帅,各领一万五千兵马和七百多条战船。
李扒头眼看廖氏兄弟逐渐和他平起平坐,虽然心中不乐,但畏惧张士诚威势,却也不好发作。
如今红巾军三路水师四万五千人马齐聚于长江之上,千艘舰船气势恢宏,足矣称雄一方。
吴国公府,张士诚和李伯升共聚于府邸内室。
“池州,关键就在池州路这里!”
李伯升拿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激动地说道。
“攻下池州,在夺下安庆北门的水寨,便是锁住了长江的咽喉!到时候无论是西进灭梁王,还是退守应天,都还有一个缓冲的地带。”
“打下池州,梁王小儿不足惧也!”
张士诚的地理学问虽然比不过李伯升,但也懂得一点池州水寨的重要性。
皖南池州,长江咽喉,安庆大门。
后世湘军成功攻下安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池州的太平军守将韦俊降清,而导致了长江被湘军彻底封锁。
“可那蒙古梁王在安庆,九江一带囤积兵马已久,斥候前几日粗粗一探,少说有二三十万人马。”
张士诚看着唾沫横飞的李伯升,苦恼地挠了挠头发。
“朱重八和郭子兴的队伍又还在定远那边和元鞑干仗,根本来不及支援。”
“俺们现在打池州,倘若梁王不顾一切地提前出兵,淮西江浙两支红巾军同击元军的战略岂不是要全部落空……”
“唉呀!”
李伯升使劲地跺脚,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步,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在四位主要谋臣中,刘伯温善兵谋,黄自发善经济,张士信善调度,而李伯升善地理。
他的才学主要在于山川河流的地势研究之中,兵家诡道之法还得靠刘伯温出手。
可如今他人在浙东青田,总不能立刻飞到应天路来出谋划策。
思考良久之后,李伯升缓缓地说道。
“池州路三面环水,地势易守难攻。若是俺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拿下,梁王说不定会知难而退。”
张士诚用余光瞄向那张地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池州路有两万多鞑子,就算十万大军全部压上去,用大炮轰城,也得打上一两天才能拿下。”
“而安庆离池州不足百里,哪里谈得上迅雷不及掩耳……”
“唉……”
正在张士诚和李伯升苦恼之时,一队人马驰骋在应天的城门楼子下面。
为首的两人手一举,那队人马齐齐停了下来。
“驾,吁——!”
马到城下,那两人手握缰绳停了下来,双双抬头仰望城门。
“赵大哥,那黑森森的玩意儿是何物?”其中一个汉子向另一个背着双刀的汉子问道。
“哎,俺这整天在乡下混得哪里晓得,傅老弟跟着皇上走南闯北,见识更广才对哩!”
“赵大哥言重了,俺们还是快些进城吧。”
“何人纵马奔驰?”
那站在城墙上的红巾军百夫长探出头来问道。
如今应天城最主要的城门楼上都配备有几门铜炮,以备不时之需。
那背着双刀的大汉倒也豪爽,朝着百夫长拱了拱手。
“回军头,俺是赵普胜,他是傅友德,都是天完皇帝陛下的特使,专门来和张丞相共商国事!”
南方徐寿辉自称天完皇帝,意为压倒大元。
北方韩林儿被封为大宋皇帝,意为重开大宋。
一时间,一南一北两个皇帝,都站出来和大都城的那个元顺帝并立。
大部分红巾军虽以龙凤为年号,但却也尊徐寿辉一声陛下。
“可有天完国的令牌为证?”百夫长问道。
“有!”傅友德掏出了腰间的令牌和诏书。
“两位老哥儿稍等片刻,事关重大,待俺和上面禀报之后再说。”
……
“徐寿辉的人?”张士诚用手托着腮帮,暗自思量。
如今的徐寿辉正在被四川,江西,云贵,陕西一带的蒙古贵族军队打压,连连战败,处境堪忧。
上个月,天完开国元勋彭和尚在江西兵败,数万红巾军身首异处,葬身江西,他本人也被蒙古梁王生擒斩杀。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寿辉的天完政权依然在湖广和安徽有一定的根基。
“是哩。”陈兆先恭敬地说道。
“前前后后来了四五十个。听城墙的弟兄们说为首的好像叫赵普胜,傅友德。”
“赵普胜?还有傅友德?!”张士诚拍案而起。
“这两人好像并不出名,大人为何如此惊异?”
一旁的李伯升不解地问道。
张士诚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了整衣袖。
“毕竟是徐寿辉的人,大小算个人物。他们的令牌你校对过了吗?”
“回大人,都校对过了,没啥问题。”
“让他们进城,老李,把他们安排进平章府的会客厅。”
“诺!”
……
“下官给公爷拜晚年了!”
傅友德和赵普胜一进平章府,便朝着张士诚微微行礼。
虽然南北红巾军派系不同,但此时元廷势大,红巾军依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