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和冻伤之类的药方较为成熟,普通的方子医书上就有。至于各家的独门秘方,那自然甚少外传,蒋敬之自是接触不到。
这一晚,没有多少人能够踏实安眠。不少人睡梦中都担心大雪是否会压垮自家屋子,时梦时醒,睡眠质量着实差透了。
半夜时,起风了。白天风只是一阵一阵的,多数时候是风平浪静。同样的温度,有风没风差别很大。叶明泽家,不管主子还是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置办了整套的皮装,从头到脚,每人都有,只是皮毛质量有所差别。
风吹在身上还好,有皮质衣衫挡着,很难穿过衣服吹到身体上。脸上就不行了,人要呼吸,要露出眼睛,北风呼啸而过时,真真是透心凉。
刚起风时,叶明泽就醒了。他本就准备晚上最冷时刻接班,一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他就没再接着睡。叶明泽一动,蒋敬之也醒了。
蒋敬之睡的还算安稳。他知道即使他操心也没用,还不如好吃好睡。对他来说,不给叶明泽增加麻烦就是他最好的做法。
“你一会多穿些衣服再出去,别仗着自己身体结实,觉得穿少点也没关系。现在外面滴水成冰,一个不注意,冻伤了手脚,可没地找后悔药去。”蒋敬之看叶明泽起身穿衣服,不忘嘱咐几句。
“嗯,你睡吧,夜还长着呢!不用担心我,我会从头武装到脚的。”叶明泽没有说大话,穿了好几层衣服,棉服外面再套上皮衣裤。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有点缚手缚脚。不过只是扫个雪,这点灵活度尽够了。
叶明泽一开门,北风肆虐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两人耳里。刚才门关着,风声听着不是很大,只有身临其境,才让人见识到大自然的恐怖之处。
为了不使屋外的寒气灌进屋内,叶明泽很快就关上房门。白天从其他院子里调过来的人手,现在都安排在主宅里。叶明泽原本也没想到这场雪会下如此久,给他们准备的屋子都是临时收拾的。
午夜时分轮班的都是三四级哨兵。叶明泽出来时,还没到预定的扫雪时间,但他并不是最早的一个。之后陆陆续续有人穿戴好开始干活。
白天,院子里的雪都运到了外面空地上,晚上辰时末之后,院子暂且搁着没人打扫。叶明泽这一批子时的,也只负责清扫屋顶,院子等明天天亮后再处理。
在院子里,叶明泽还感觉不出风有多大。等到叶明泽上了屋顶,人都有些站不住时,才有了深刻体会。北风不过才呼啸一会,屋顶上原本厚厚一层雪,就被掀掉了不少。看这情况,叶明泽果断示意不用打扫屋顶,只派人定时查看。只等雪积到一定程度,再叫人清扫。其他院子收到消息后,自是照办。
叶明泽这么想也不是无缘由的。屋顶覆盖着一层雪,正好能挡挡风。有了这层遮挡,下面的茅草就不会被吹的到处都是,屋顶也能保持完整。
风如果只是保持这个程度的话,倒能为叶明泽他们省下不少事。留了几人守夜之后,其他人都回房休息。
蒋敬之看叶明泽才出去一会就回来,有些不解:“出什么事了?”
“没事,外面风很大,留点雪正好保护屋顶,我就让他们先散了。”叶明泽脱掉外衣,在炕上暖和一下手脚,才只着里衣钻进被窝里。
烧炕的事早就由下人轮值。只要不发生各种意外事件,叶明泽原本能安安稳稳当个富家老爷,只是天不遂人愿,还不等他发家致富,各种天灾人祸就层出不穷。现在叶明泽他们扛一扛日子还能过,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样的灾难等着他们。
叶明泽在外面呆的时间并不长,上床前又捂了捂手脚,热气却一时半会上不来,他便没靠近蒋敬之。屋子里没点油灯,黑漆漆的,蒋敬之睁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叶明泽的用意,蒋敬之不用想就能猜到。蒋敬之把手覆在叶明泽手上,略微用力,示意他睡过来一点。
炕上挺暖和,叶明泽也不怕冻着蒋敬之,便借力顺势往床内移,一把搂过蒋敬之。两人成亲近三年,朝夕相处,彼此间最为熟悉不过。蒋敬之也没有矫情,一手搭在叶明泽腰上,调整成最舒服的姿势。两人距离近到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清浅的呼吸声。
在对方熟悉的呼吸声伴奏下,两人抛开各种烦恼杂念,很快就与周公相会。北风无论如何咆哮肆虐,都没能唤醒他们。两人一夜好眠。
翌日,尽管昨晚半夜被折腾了一下,叶明泽还是按照原先的生物钟准时醒来。自从怀孕后,蒋敬之就有点嗜睡,现在这个点自是仍在好梦中。没人叫起,也就意味着昨晚没什么大事发生。叶明泽也就不急着起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反正没事做,赖一次床也不为过。
蒋敬之睡姿很好。以他的出身,应是从小有人专门教导过,想来大户人家不管男女,大都如此。叶家自是不会有这些要求,姿势好坏自然也因人而异。农家女儿只要规矩不太差,就没人会管,更不用说男子了。
说是赖床,其实叶明泽趟的并不太舒服。人醒着,自然很难一直维持同一个姿势,想动一动,又怕惊醒蒋敬之。既不想起床,又不能随意动弹,叶明泽两难中。
正当叶明泽下定决心起床时,蒋敬之像是有感应般,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