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大罪状”里,一半都是像这样拿些鸡毛蒜皮小事凑数的。
但季自然知道,“罪状”不是重点,“十大”才吸引眼球。
他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程执象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至于有些事情称不称得上是罪状,其实也都无所谓了。
像刘邦征讨项羽的“十大罪”,努尔哈赤起兵的“七大恨”也都掺杂了不少这样的水分。
季自然讲完这十大罪状后,又指着那五个被他放在地图中央的白棋子道:“这五大中立仙派虽不会全都支持我们,但我有七成把握至少能拉过两派来。”
“师弟过谦了。这十大罪状一出,再加上你身为掌教名正言顺,我觉得这五派全都得来咱们这边。”武介然似乎对此更有信心。
季自然虽只有五年寿元,但品德卑劣,杀害教中支派掌门的程执象更令人不放心。
“还有一个帮手我们也要尽力争取。”季自然又拾起一枚白子,倒扣在清凉山的位置上。
“这是……太一派?”厉弗恃试探着说道。
“对。”季自然语气十分坚定,“太一派还有不少同门被程执象囚禁了起来,这些都是岳师叔的弟子,对我也都忠心耿耿。”
“太一派弟子有数百人之多,程执象这老贼有什么本事囚禁他们?”武介然不解道。
季自然轻叹一声:“岳师叔被害后,太一派弟子群龙无首,程老贼又是手握实权的代掌教,这些人当然只得先遵他的号令。”
“难道这些人不知道他们师父正是被程执象所害么?”武介然继续问道。
季自然摇了摇头:“当时,程老贼迅速封锁了现场,还把我们软禁到清凉山上,就连小鲜偶尔下山也派了专人监视,根本不让我把消息带给他们。而唯一知道内情的太一派弟子关复也被他们单独带走,不知下落。”
说到这里,季自然不禁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或许,程老贼还故意冤枉说是关复杀了岳师叔。”
“那咱们如何能把太一派这些弟子们拉拢过来?”厉弗恃在旁问道。
这些人虽实力不过八九阶,但总体数量众多。在品阶相差不是太多的情况下,百十个太一弟子拼死相抗,也能敌得过第五阶圆满的程执象了。
因此,这也是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这个我自有办法。”季自然会心一笑,随后吩咐武介然道,“大师兄,还请你这些时日打探下太一弟子被囚禁的地方。”
“这个没问题,我立刻就去办。”武介然拱手领命。
为抢占道德制高点,季自然又派人很快把十大罪状制作成诏书发到整个灵墟各支派,并以掌教的身份竖起了“兴师问罪”的大旗。
诏书上不仅详细写明了岳众甫被害的详细经过,还把血手印照原样描画了上去。
同时,长老厉弗恃、证人之一的任小鲜以及括苍派掌门武介然都分别在诏书上注入了能表明自己身份的灵气。
人证物证俱全,这些诏书可算是相当有说服力了。
几日后,地处灵墟教西北,与昆仑圣域相邻的左神派中,一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青年道人正在议事殿里垂手而立,眼睛不住观察着来回踱步的掌门师父。
那左神派的掌门名叫顾几道,身姿也是极为威武雄壮,一派霸气之相。
但此刻,他脸上却堆满了愁容,似乎为了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
“师父,不要再犹豫了。”那名虎背熊腰的青年道人高声道,“您前几天不是答应徒儿要全力支持季掌教么?如今讨伐程执象的诏书已下,咱们就应该立刻攻上泰兴山才对。”
“执古,为师本来只想先暗中支持一下,没想到这季掌教竟要公然开战。如今其他几个中立支派尚未表态,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顾几道回答道。
那青年道人却一晃脑袋:“师父,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您看这程执象有十大恶罪在身,季掌教这次必定是一呼百应。不说旁人,我金执古看了那些罪状后,都想立刻冲上泰兴山去。”
见顾几道仍在犹豫,金执古又道:“弟子看那季掌教颇有德行,咱们当初在登位大典上就不该保持中立。如今程执象这老贼祸乱总教,咱们左神派必须做出点儿什么来弥补才是,否则哪对得起故去的季定天掌教?”
这句话坚定了顾几道的想法,只见他大袖一挥道:“好,咱们左神派就第一个响应。执古,你立刻安排传信弟子赶去括苍派回复季掌教,就说咱们这一派修士全都听命于他。”
“师父英明!”金执古得令后便往外走。
可刚一转身,顾几道又叫住了他:“此事虽急,也不必立刻去做。你姨母让我喊你中午一起吃饭,等吃完饭后再安排也不迟。”
说完,顾几道拉过金执古的手就往内堂走,“咱们既是师徒,也是亲戚,公事谈完了也该说说私事。如今你修为也到了第八阶的境界,你姨母想给你介绍个道侣……”
同一时刻,位于灵墟教西南角的青城派中,一位面如重枣的中年道人正端坐在大殿之上。
他拿着写满十大罪状的诏书紧皱眉头,心中暗自生起无限悔意。
季自然与程执象谁当掌教都无所谓,他青城派本就山高皇帝远,外界也只与五大仙域中实力最弱的南海诸仙岛相邻,无论内斗还是外敌,都很难影响到他。
但他与那太一派的岳众甫交情甚好,曾经还是灵墟教同一批被从凡俗间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