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原本摇头摆手婉言拒绝,但何来最后这番话打动了他的心思,想到自己如今常感体虚乏力,若是病死在荒郊野外倒也作罢,可这满屋子的书籍画画恐怕亦要灰飞烟灭,那岂不可惜?能够在有生之年收个徒弟,若是这个徒弟科举中第,也算不枉此生,于是,他点头答应了下来,潜心教学。
兄妹俩嘴巴极甜,人也勤快。慕容嫣负责洗衣做饭,照顾张择端的日常饮食起居,闲暇之时与何来在屋后又开辟出一块荒地,种些瓜果蔬菜。
如果认为仅仅是这些那就大错特错了。何来是何许人也?他设下陷阱活捉了几只野兔野鸡野鸭,将它们关在笼子里,每日喂食,让它们产蛋孵孩子,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越养越多,生活条件逐渐好了起来。
不过他也有短板。画画对于他来说,那简直要了他的命,往往一幅画没作完,他已将自己涂成了大花猫,倒是慕容嫣对画画颇有天分,在张择端的教授下精进不少。但何来却对读书写字情有独钟,一年时间里,四书五经翻了个遍,凡是张择端收藏的,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亦或是那些不入流的小道传闻,统统拿来阅读。光读还不算,一边读一边做记号,一有不懂立刻请教,渐渐的,他请教的次数越来越少,字写得也越来越好了。
时光荏苒,一年一晃而过。
这日,因家中油盐米存货不多,兄妹俩征得师傅同意,牵手外出采购。临行前,张择端拿出一副精心做好的画交于何来,嘱咐他寻个适当时机将画交于那群妖道,不得纠缠打斗,放下便走,应该可以迷惑住他们。
何来打开一看,若不是真画在自己怀中,差点以为师傅乘他不备之时偷了他的画,对师傅的精湛手艺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画稍有一处改动,真画屋前空地空空如也,而假画则有一颗细碎小石子。未免弄错,徒儿需切记。”
何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假画自己收藏,真画则由慕容嫣保管。用他的话说,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放在最心爱的人身上。这一波狗粮撒得也是不要不要的,慕容嫣当即感动得无以复加,加上一年来朝夕相处已有了感情,情不自禁的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亲了我,你可是要嫁给我的。”何来嘿嘿傻笑。
“哼,我可没那么好娶的。”这一声“哼”,虽才十一岁,可小女儿的神态已显。
“你要如何才能嫁我?要我富甲天下?”
“不稀罕!”
“位高权重?”
“不喜欢!”
“那你要怎样?
“状元之才!你有么?”
“妹妹,你记好!科举放榜之日,便是我娶你之时!”何来当即与她击掌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