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明月亭透出的灯光柔和了许多。
姒莽带着一名侍女走了过来,两名近卫甲士伸手拦住。
他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傲慢地指了一下侍女端着盘子上的十来碗醒酒汤,抬步欲行,两名甲士按着刀拦在面前。
“你们不认识我吗?我是副总管姒莽,听说宾客酒后在明月亭赏月,我们给列位大人送上醒酒汤。你拦阻着不让我们过去,我受责罚是小事,若殿下知道因为你的原因怠慢了各位大人,你吃罪得起吗?”
有些不耐烦的姒莽对水榭口拦住的军士的呆板极为不满,大声地恫吓起来。
一名胖军士眉头一扬,怒目圆睁,“你当我申介正是吓大的,是你吃罪不起,向仲南,不让他们过去,我倒要看看他咋责罚我们?”
姒莽和侍女对视了一眼,侍女轻身靠向申介正,娇声软语,“申哥,我也是受命而来,你看我一弱女子端着这么重的托盘,再端回去不是会累死啊,你就心疼体谅一下,让我放进去就行了,好吗?”
申介正觉得一股幽香乘着夜风扑鼻而来,心中顿时一阵激荡,脸上也柔和了许多。
申介正看了一眼向仲南,看到姒莽朝着向仲南手上塞了小布袋,向仲南捏了捏,冲着自己挤着眼点了点头,“三哥,看这小姑娘也不容易,要不咱们做点好事,就放他们过去?”
申介正会意故作犹豫,感受了一下身边甲衣外娇躯的温软,停了片刻,语气缓和的说道:“好吧,你们快点送进去,马上就出来。”
听到外面隐约的喧哗声,子受刚刚舒展的面色一沉。
他看了弋无忧一眼,没有说话,弋无忧会意立刻起身推门出去。
凉爽的夜风送来清新的空气,弋无忧顾不上深吸一口,目光所及看到水榭上有人影过来。
他一面朗声开口问道:“是谁在那里?”,一面迎了过去。
弋无忧才看清是侍从副领姒莽和一名侍女,面色微沉。
看到弋无忧,姒莽连忙满脸堆笑,“令官辛苦,听说宾客酒后在明月亭赏月,我吩咐人做了醒酒汤给列位大人送上。”
弋无忧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斜眼看了二人一眼,摆了摆手。
“大家酒喝多了,都已经在亭子里睡着了,你们这些东西用不着了,拿回去吧。”
姒莽闻言一怔,“要不我们送进去,大人们酒后口干,醒来也可以润润嗓子?您让让,我们送过去?”
弋无忧不耐烦的打断了姒莽。
“你怎么这么啰嗦,你们送进去?吵醒了各位大人算什么?说了不要,端回去。”
弋无忧扭头对着负责警戒的申介正和向仲南两名甲士骂道。
“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亭子打扰宾客,你们吃干饭的?”
姒莽觉得十分无趣,被申介正和向仲南恼怒的推搡着更是觉得没有面子。
他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明月亭,咬了咬牙,转身灰溜溜的带着侍女走了。
弋无忧走进亭内,开口准备回禀,被子受出言制止,“你不用说,我们都清楚怎么回事,你这治军治府的水平不咋地啊!”
鲁雄急冲冲的开了口,笑着道:“殿下,您这儿是该清理清理,搞得咱们每次聚会都偷偷摸摸的,又不是不知道是哪些人?我看别等了,就明天,把那些人赶紧清出寿王宫吧,免得夜长梦多,那些用这下三滥手段的人可是无耻之极,若被他们铤而走险弄出事情来,麻烦就大了。”
梅伯自持清贵出身,一向看不上这些武官战将,他见鲁雄没有风度的模样,更是有些鄙视,他毫不客气地道:“你懂什么,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这是沫邑,这些人都是寿亲王开衙建府时帝后和各位王公送来的,秃青荣这个总管就是殿下的支比王叔送给你的帮手吧,那个叫姒莽的副总管好像是当今帝后派来的,据说是箕胥殿下的一个远亲故旧吧,这些人没有理由的清理了只会给殿下惹麻烦,更会影响殿下的清誉,要清出他们还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好动手!”
看到子受目光扫到自己,一直沉寂的恶来只得出言道,“我觉得现在咱们要急着办一件事,就可一举数得。”
“哦,”大家都看着恶来,恶来有些腼腆,“殿下应该给这寿王宫再添位女主人了。”
此言一出,顿时冷了场。四年前寿亲王成亲开府,少年夫妇羡煞众人。
不过一年,寿亲王出征北方,期间王妃病故,留下幼子,弹指间一晃三年过去。
看到子受面色一沉,飞廉急忙开口呵斥。
“你这小子知道什么,这里哪有你胡言乱语的份?”
子受摆了摆手拦住了飞廉,面色如水,看着面前的案几,“恶来,你继续说下去。”
恶来抓了一下头,看了看大家,迎着子受的目光,“我以为,殿下的武勇机智已是朝野共识,可是对付许多宵小的事情,殿下出面不太方便,如果寿王宫有了位女主人能够替殿下挡在前面,那么许多事就好办了,就像这种拔钉子清门户的事,谁也不能说什么。”
子受闻言微微点头,梅伯见状心有不悦,大摇其头。
“恶来将军年少勇武,只是此言差矣,殿下娶妃是大事,如果所得非人,到时候只会更复杂。”
尤浑笑眯眯的冲着梅伯拱了拱手,“我倒觉得恶来将军不愧是少年英才,所言极是,殿下娶妃,可以拉近与宫中帝后的感情,还可以让天下安心,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