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清早一名景门的头目过来找癸殳南,说是季旦请他去一趟,癸殳南料定季旦撬开了口,只是内心怀疑季旦能得到的东西有没有太大的价值。
癸殳南走进这间昏暗的房间,看到一个十字木架上吊膀绑着一个胖胖的男子,男子的手臂被牢牢绑在十字木架的横梁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到处都是血污,男子一脸痛苦与惊恐,看来已经受了不少罪。
看到癸殳南进来,季旦迎了过来,指了指那个胖子,说道,“居然这个厨子是伯侯府里的奸细头子,他手下居然有两名书办和一名侍卫,幸亏拿下了,不然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祸事来。”
癸殳南一言不发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旁边的一支皮鞭,挑起男子耷拉着脑袋,皮鞭用力戳了戳,把头凑到在离男子脸只有三四寸的位置,“你告诉我,你的上司是谁?怎么可以找到他?”
男子艰难地抬起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谁?每次都是约好在隔壁街上的茶肆雅间里见面的。”
季旦冲了过来,恶狠狠的问道,“你们都见面了,你还不知道他是谁?”
男子在他的逼问下神情十分紧张,浑身发抖,“每次见面都隔着纱帏,我看不到他的脸和身型,只听过他的声音,他自称秋菊,是个男子,年龄应该不会太老。”
“你们怎么约的?”
“就是每个月的初六,在那里见面,如果当时错过了,就改到下个月的初六。”
“狡猾。”季旦有些愤怒,“今天才初十,看来只有把茶肆的老板抓来好好审问一下。”
癸殳南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条线索已经断了。”
癸殳南的眼神在男子的脸上探寻了一番,“你的代号?”
“代号?”
“怎么?你以为我不懂?你那点反侦讯的手段我都知道!说实话你可以少受点苦,我是污衣社出来的?”
胖男子显然被震惊了,污衣社是什么?
“你的代号?你不知道污衣社?”
“你们在府中有几个同党?”
“我不知道污衣社,他们叫我肥蛇。”
胖子还是那副有些猥琐懦弱的嘴脸,癸殳南的询问显然没有效果,胖子按预案抛出了一个假名字。
“他说了,有三个,人都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季旦一旁说道。
“你不知道污衣社?那你应该知道黑衣社吧?”
胖子还是满脸迷茫的摇了摇头,癸殳南有些不耐烦,口气变得有些凌厉。
“这三个人都是你发展的?”
“是的。”
癸殳南的手指握得很紧,“你们在府中就没有别人?”
“应该还有,”男子胆怯地看了看癸殳南和季旦,“我只联系这三个人,但是听秋菊的话音,应该还有。”
“他怎么说的?你回忆一下,尽量复述他的原话。”
“有一次秋菊告诉我说,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我这一组,在伯侯府我们还有一组人。”
“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觉得是真的,因为伯侯府有些情况他比我还清楚。”
“什么情况?”
“伯侯府的房间位置和东西摆设。”
“你去过落叶谷吗?”
“没有。”
胖男人眼中有些疑惑,癸殳南发现了这丝异常。
“那你还那么铁了心效忠落叶谷?”
“效忠落叶谷?”胖男人脸上的神色显然不是作伪,癸殳南觉得什么地方除了偏差。“那你为谁卖命?”
“我们都是微王党人。”
癸殳南松开手中的皮鞭,在他的颈下皮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暗印。
他开始质疑自己,难道没有抓住落叶谷的奸细,误打误撞的抓了子启的间谍?
“妈的,”季旦忍不住爆起了粗口,这么看来自己的行动真如癸殳南所料的收获不大。
“你不用心烦,敌人太过谨慎,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联系?”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季旦有些不解。
“这个主事人十分谨慎,整个网络应该是他精心策划筹建的,他十分注意隐藏的,因为他一定十分清楚一旦暴露了,肯定插翅难飞。如果其他人落入我们手中,他都会冒极大的风险,可这绝非不可能的事,他预见到这种可能性,所以让这些人都保持了单线联系,避免因为有人落网出现崩塌式的危险,所以他就是落叶谷的奸细。”
“可是也许他真的是子启的人,”季旦有些烦躁的看着癸殳南,“这下我们就真的麻烦了,如果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找出真正的落叶谷奸细,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一个随时都可能要命的威胁。”
癸殳南摇了摇头,搜出的纸条上的符号,那是将军师门绝学拼音,这个传下来的东西错不了,一定是落叶谷的暗探。
他心中暗叹,本来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如今被季旦这样一通乱来,看来伯侯府一时半会很难肃清干净。
自己初来乍到,也没有必要把好牌打光,何况还会得罪这西凤城的顶尖人物,想到这里,癸殳南蹙眉作沉思状。
沫邑。
炎王宫。
看着面前立刻出兵的诏书,子衍心中是十分生气的。
新帝即位,自己没有能拿下落叶谷,原有的默契因为豹卫军的西归打破了,好容易通过利益交换拿到手的豹卫军不得不交了出去,虽然不甘心,却只能接受现实。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