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隗越来说,如今这一切改变了。
鬼隗一战之后,隗氏嫡系在鬼隗城被一扫而空,连根拔起。
目前旁系各支正在自己身边聚集依附,这种主事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目前还没有人提议,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未来新隗氏家主非他莫属。
只是对于隗越来说,这些都是不能与人说的秘密。
鬼隗豹卫军的驻扎,威胁鬼程的诡异气氛日益浓厚。
作为鬼程军事的主将,城主程普召见了自己,“鬼方需要一场胜利,鬼程需要一场胜利,我们不收复鬼隗,他们也会来攻击鬼程,不打败豹卫军,解除豹卫军的威胁,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隗越明白,只有击败豹卫军才能改变这种局面,让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当接到斥候的报告,豹卫军出现在白苇渡,隗越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隗越准备打一场足够让自己名扬天下的胜仗,击退豹卫军没有任何意义,所以隗越制作了一个巨大的作战计划。
计划的第一步,鬼程的骑兵千人队没有让自己失望。
豹卫军在这种冲击下完全没有抵抗力,如果不是河水阻住了退路,面前敌人早已溃败,看来可以展开第二步了。
隗越示意身边的近卫用号角发布了全新的命令。
樊小四看着身边疾驰的黍炎昌装束有些狼狈,慌乱中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露出一头乌黑长发在风中凌乱。
樊小四觉得自己的样子也好不了,只是也顾不了那么多,疾驰过了渡桥,两人对视一眼,马速丝毫不减,向着西南方向继续狂奔。
黍炎昌和樊小四心中明白,他们不像其他人漫无目的的乱窜,他们的目的地十分明确,中州府,征北大营所在地,去投奔征北大军的主帅子衍殿下,只有这样谁也无法追究他们临阵脱逃的罪责。
葛鸿和苏益也一口气跨过了渡桥,驻马远眺对岸的战场,看到白刃肉搏的残酷,看看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卫们,他们更庆幸自己的抉择。
和敌人远隔了一条河,没有了逃命的紧迫性,葛鸿心中很快理智的担忧起未来,凑到苏益的身边,“苏兄,咱们去哪?”
“再看看,等战局明了些!”苏益被对岸的血腥场面震撼了,前途固然很重要,拼死血战可能换来很多东西,财富和前程,但绝对不值得拿命去拼,何况就是一拼也许什么都得不到,看到又一颗人头飞起,苏益觉得自己的颈部又些发凉。
“鬼程的人还有可能直接追击过河,咱们必须阻止这种危险出现,才能真正安全!”苏益摇着头,平静地看着葛鸿。
听到苏益的话,葛鸿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心底仿佛涌起一阵彻骨的寒冷。“咱们把渡桥毁掉?”
一个,两个,三个,渡桥上正在狂奔的军士接连被迎面而来的自己人砍倒在地,混乱中不断发生踩踏,尖叫和哭喊声在渡桥上响起。
隗林率领着自己的千人队慢慢接近目标,拿下白苇渡南岸,截断渡桥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埋伏在丛林里的隗林等待着命令的号角。
不少豹卫军的溃兵已经逃过渡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仍然处于鬼程军攻击范围,并一厢情愿地确信依靠河水的阻隔能够让自己安全脱险,隗林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敌人。当看到豹卫军用长刀砍翻自己人,开始破坏浮桥,用火石取火点燃浮桥的的刹那,隗林甚至怀疑这些人是自己人乔装打扮的,否则怎么会执行着自己接到的命令。
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号角。
隗林站直了半蹲许久的身子,高高举起长剑,“全军出击!”
四周鬼程的军士们亮出明晃晃的武器,在日光下闪烁着令人丧魂的寒光。
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号角。
葛鸿和苏益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和脸上都看到了惊慌和恐惧,一名亲卫猛地指着身后大叫道,“敌人,埋伏!有埋伏!”
一支千余人的鬼程大军出现在自己身后,直奔渡口而来。
半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号角。
浑身血污的铁羽突然感觉压力一轻,面前的敌骑似乎瞬间如同退潮一样和己方脱离了解除,“敌人被我们打退了!”一名军士狂喜的大叫起来,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迅速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开来。
铁羽疲惫不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自己的战马早已不知去向,己方的骑兵已经损失殆尽,本以为这点步兵坚持不了多久,没有想到对方退兵了。
对方退兵了,铁羽非常清醒的明白,自己这三四百残兵根本无法对抗对方数百名斗志依然旺盛的骑兵,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主动撤兵,也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喘了口气,铁羽站起身来,用嘶哑的声音大喊道,“所有人向渡口撤退。”
“铁将军,渡口起火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铁羽发现渡口方向一股浓烟滚滚升空,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隐蔽在远处的三辆战车疾驰过来,隗林意气风发的登上第一辆战车,举剑高呼,“弟兄们,杀呀!”
三辆战车来回两轮冲杀,已经没有敢于抵抗的豹卫军。
少数见势不妙的人已经早早逃离,其余的士兵不是被砍翻倒地,就是跪地求饶。
鬼程的军士们欢呼着在战场巡弋,将锋利的尖刃刺进受伤挣扎着豹卫军士兵体内,发泄着兴奋的情绪。
葛鸿和苏益猛抽坐骑,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张望,良久,见后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