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的大殿里。
玄辛帝和首相商容的对话还在继续,场景似乎有些诡异。
“血脉相承?无辜可爱?”
玄辛帝嘴里咬牙切齿,语音渐扬,商容不明白自己话语中血脉两字触怒了玄辛帝。
显然,此刻的玄辛帝怒火又一次高炽,“这孩子现在小小年纪就能指使人持剑杀人,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冲着我挥舞利刃了!”
“陛下,小殿下所举实乃恋母心切实属孝举,事情虽然做的不对,法理不容情犹可恕啊?”
商容顿了顿,语气委婉的劝解道,“何况,陛下如果诛杀亲子,只怕天下人。。。毕竟如此实在是令人无法接受。。。”
“令人无法接受?”
玄辛帝突然暴怒了,将案几上的奏疏推了一地,一声怒斥,“哦,首相大人,有些人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就用道义法理来捍卫,对他们不利的事情,就说什么民心情由,天下事天下人就都在他们一张嘴中。这些人就不怕天下人吗?他们就不担心令人无法接受吗?天下人就只有他们能代表的吗?”
玄辛帝突然的暴怒事出有因,最近他的耳朵里没有少听到民意这个词。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微王子启鼓动一群人暗地里给自己找别扭,一直在自己得位的法理上寻衅滋事。
商容无心的寥寥数语激起了他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一下子怒火中烧的玄辛帝腾的站起身来,怒视着跪在面前的首相。
商容虽不明就里,却从玄辛帝的目光和表情中明了自己的劝说无效,一时间心灰意冷,浑身乏力跪伏不起。
看着商容满头的白发,玄辛帝有那么瞬间的不忍,转身而去。
玄辛帝离开了大殿,只留下首相商容呆呆的跪在地上。
不久,弋无忧轻步走了进来,站在商容身边,轻声说道:“帝君仁厚,不忍老大人操劳,同意老大人辞职荣养。”
商容闻言,渐渐回过神来,缓缓站起身,看着弋无忧。
“陛下何在?我还有话要面君。”
“陛下此刻正有要事,也不会再见老大人。”
商容怒视弋无忧良久,最后一声长叹,在他看来,就是像弋无忧、尤浑这样的奸邪小人作梗,才导致玄辛帝今天的变化。
弋无忧并没有欺骗商容,此刻的玄辛帝确实正在忙于要务。
他刚刚受到消息,镇东伯侯姜桓、镇南伯侯鄂崇禹、镇北伯侯崇侯虎和太师闻仲刚刚抵达太阳城。
按照事先的安排,三位伯侯已经下榻帝国的金庭馆驿。
嘉善殿,玄辛帝召见了五位亲信,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武成王黄飞虎、政务司参事飞廉、殿前将军鲁雄和殷破败四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尤浑报告目前的情况。
先到的三路诸侯正在馆驿中饮酒,据城外斥候回报,最多半个时辰镇西伯侯季昌就要入城了。
满脸络腮胡须的鲁雄跨出一步,朗声说道:“陛下,如此那就好办了,等他们四人见面,这酒宴必然继续。我们只待饮酒半酣,派上几十个禁军直接拿下就完了!”
作为深得玄辛帝信任的大将,殿前将军鲁雄如今兼任太阳城的城卫,掌管着整个太阳城的防务,也是此番姜皇后谋逆案件的主审官员。
姜皇后谋逆的后续处理关键就是镇东伯侯姜恒,在场众人最担心的就是因此造成诸侯割据的混战状态。
如今姜恒进入太阳城,已经插翅难飞,在鲁雄看来,大局已定。
派兵在驿馆捉拿姜恒他们几个人,对于手握重兵的鲁雄来说,真的轻松的犹如探囊取物。
御前大将、近卫军的总指挥殷破败眉头微蹙,有些不满的瞟了鲁雄一眼。
作为帝国最高等级的驿馆金庭馆驿,属于近卫军的管辖区域。
按照玄辛帝事先的布置,此番的军事行动也是由自己主导,鲁雄的一番话摆明了在夺权争功。
“此举不妥!他们随员不少,此刻天色不早,等镇西伯侯到了在动手就是夜里了。”
殷破败略作沉吟,开口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有何不可,就是要乘此时动手,否则夜长梦多,除了问题谁来负责?”
一旁的尤浑站了出来,他毫不客气的驳斥殷破败。
于公他确实希望此事能早点尘埃落定,于私则是最近他和城卫鲁雄走的较近,两人隐隐有结盟共同对抗黄飞虎的态势。
玄辛帝端坐在上若有所思,丝毫没有出声的意思。
“你不懂兵事,不要乱说话。”
武成王黄飞虎跨出了一步,不屑的看了尤浑一眼。
玄辛帝继位以后,尤浑这家伙一跃成为上大夫,进入了帝国的决策圈。
如今执掌帝国政务司的尤浑成为太阳城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仅次于武成王黄飞虎,市井中并称两人为“文武双杰”。
尤浑作为新都太阳城的正督造使,利用权势和财富拉拢了不少人,在朝堂的话语声越来越大,让一向看不起尤浑的黄飞虎格外不满。
“陛下,一旦四镇全部入京,大局已定尽在掌握,请早日定夺!”
黄飞虎冲着玄辛帝抱拳拱手,毕恭毕敬的说道。
对于尤浑建议借机將四镇全部除掉的建议,于公于私,他的内心都是非常反感的。
帝国不止一次借机杀镇国的伯侯,以此作为打击地方势力的手段,总体效果也算不错。
昔日的镇西伯侯就是被直接召入京都斩杀的,帝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