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不能明说的理由,所以他在玄辛帝对四大镇诸侯动手的时候装聋作哑,选择了冷眼旁观。
大家都没有想到,这场姜后事件引发了半个帝国的叛乱。
事后闻仲发现玄辛帝对如此激烈的反弹也是始料不及,心中对当年的武丁大帝的手段又多了一份敬佩。
当年武丁大帝诛杀了季历,季昌的母亲带着季昌只求残喘,甚至是踩着季历的尸骨以示效忠,根本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半壁江山的滚滚狼烟。
虽然闻仲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帝国推行的政策中难免的状况。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难免为帝国的未来深深忧虑。
他暗下决心,回到太阳城一定要尽快解决信任危机。
自己必须要和玄辛帝好好开诚布公的交谈一次,必须要重新赢得帝辛的信任和重视,这些事情不解决,自己就没有出路。
当然,闻仲明白自己现在首要的目标就要迅速解决信任危机。
如何去做,他刚才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带着玩味的表情,闻仲扭头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尚天恒可以在自己计划中扮演十分关键的角色,闻仲一直是个杀伐果决的人。
他瞬间已经决心这样去做,但是在没有成功前,他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自己的全盘计划。
尚天恒觉得闻仲仔细打量自己的眼神有些诡异,他没有注意到闻仲嘴角最后露出的那丝得意。
他看着闻仲叮嘱着刚刚赶过来汇报的邓忠,具体命令让对方赶回三山关要注意什么,思绪却回到刚刚闻仲说道姜后事变时看到的太阳城。
尚天恒记得刚刚闻仲是这样描述着,“我的家仆们没有看到什么叛乱,甚至四大镇的人都丝毫不曾抵抗,他们也不敢抵抗,生怕受人以柄。近千人束手就擒,只看到帝国近卫军大开杀戒,一排排人跪在那里被斩首,就是赤裸裸的血腥屠杀。”
就连闻仲这种见惯战场厮杀的老将都觉得血腥的场面,尚天恒无法去想象当时的画面。
看来玄辛帝是决意用铁血手段来推进几代帝君制定的国策,从闻仲的口气来看,恐怕这种国策没有得到这位军方大佬的支持。
尚天恒突然想到,也许这才是闻仲如今被去职的真正原因。
据说面前这位闻太师在事发后一直抱病谢客,谣传武成王黄飞虎登门被阻愤然拂袖而去。
后来闻仲带着家人在太阳城郊外的山庄休沐养病,后来是因为玄辛帝担心东边和南边的战事,强召之下他才重回殿堂。
也许对于玄辛帝来说,这种激烈的碰撞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至少比起四大镇潜在的危险要安全得多。
尚天恒叹了口气,不管闻仲愿不愿意相信,帝国大厦真的摇摇欲坠了。
“嗯,难啊!”
闻仲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眼下的局势他真的有些担忧,这对于几朝为官的他是前所未有的。
“局势已然如此,”尚天恒看着闻仲,“您是帝国重臣当朝太师,又深得帝君的信任,如今的帝国更需要您多费心啊,您可是重任在身……”
闻仲摆了摆手,一脸苦笑,“太师、太傅、少师这些称谓,不过是帝国的虚职而已,真正对整个帝国决策能说得上话的,还要说是各位国相和三司的大佬。”
“您太谦逊了,谁不知道,您是帝国军中第一人啊!”
“我真不是谦虚,我这个太师不过是领兵打仗的帝国将军,最多是比别人带的兵將多一点,偶尔能过问一下军政。陛下在军中有他更信任的人,帝君登基后立刻册封黄飞虎为镇国武成王,这还不明显嘛?这军中第一人的话,天恒再莫出口,否则老夫只当你是在讽刺于我,今时已经不再是当年先帝临朝的时候了。”
闻仲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显然有些波动,看着远处因为薄雾渐渐散去的而清晰的竟陵镇,他的内心居然有些不舍。
尚天恒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这位老人,闻仲沉默了一会,突然状呵呵大笑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为我担心?不如为我分忧吧,我是把这鄂氏叛逆和南疆这一摊子都丢给你了,你背后的三山关你就不要指望了,我已经修书给了总兵邓九公,告诉他紧锁关口,除非我亲至,他不会让一兵一卒进出三山关。”
“嗯!”
尚天恒一愣,他没有想到闻仲居然临走前还来了这么一下。
邓九公在三山关切断了南疆和帝国腹地的交通,对于依仗落叶谷和自治区的自己而言,无疑是捏住咽喉。
尚天恒不相信,闻仲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
“这几个月南下的青壮太多,你说呢?”
闻仲扭头看了尚天恒一眼,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尚天恒一愣,背后冷汗直冒,自己南下以来,抽调南疆的人马都是走的三山关。
虽然作了一些乔装,可是这么多的人数,再怎么改扮和化整为零都瞒不过有心人。
“我要走了,三山关不可能再看着我的面子为你遮掩,你总不能把落叶谷搬空吧,这话就当是临别赠言吧。”
看着尚天恒难得吃瘪,闻仲突然觉得心情不错。
大批自卫军南下,第一时间他就获得了消息。
考虑到南疆战场的需要,他给邓九公去函通融,如今自己要走了,这件事自然不能继续。
“谢谢,不过我真没想过全指望落叶谷。。。”
尚天恒冲着闻仲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