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用膳的昙儿诧异一怔后笑道:“怎么想起今日来此了?”
“娘呢?”厉儿和佛儿步入殿门却只见她一,怔了一怔,走近坐下问道,“有些想娘亲便来了。”
“再去添两副碗筷。”昙儿对旁边站立的伺说罢,扫过紧闭的卧房,沉沉叹了口气,才凝视二道:“娘辟出的禅房内禅定,不出十日不会出来。”
娘地下宫殿要待十日才会出现,这十日是去除太极之气对爹克制之关键,但愿一切顺利。如今娘有记忆的真相还未公布,爹有生机的事娘也只告诉了她,尚不打算让众知道,她也只能先骗他们了。鬼邪姑姑和义父那里都知晓此事,定也不会出现纰漏。
厉儿和佛儿闻言叹了口气,失望看了眼卧房收回视线,拿起伺给摆上的碗筷,看向昙儿强挤出丝笑意:“好吧,中间这几日们就不来了,十日后娘若出关了,姐姐派告知们一声。”
昙儿撇了撇嘴,佯装怒意瞪他们一眼:“娘不,就不能来看看吾?”
厉儿和佛儿见状,哈哈一笑,微散去了见不到天之佛的失落:“能。只要姐姐不嫌烦就好。”
昙儿噗嗤一笑,无奈摇了摇头:“快用膳吧!”
三日后黄昏,地下宫殿双天宫,意识混沌了三日三夜的天之佛缓缓转醒,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血光,嘴唇干涩间又阖了阖眸,才变得清晰些。
胸口血红泛光的剑,纱衣上已经干涸的血,仍然心口和剑身间流转的太极之气。其中的克制之质已经比三日前少了些许,初形成了些许对她佛体的克制诛杀之质。
天之佛见此不由抬手轻按心口和剑刃紧贴处,感受其中流动的与三日前不同的太极之气,似乎感不到一丝克制下对她功体的摧折之痛,眸中渐渐露出丝欣喜,忍不住一丝激动泪光闪过,轻张苍白的嘴唇低唤了一声:“天之厉……”佛经传说成真了。吾终于能守着希望慢慢过这一千年,等活过来继续陪着吾,兑现的承诺。不能就这样死了留下吾独自一……不惜任何代价吾都会救活的……
背心剑尖上的血滴不知何时已佛力旋绕中干涸,不再往出流,血红纯灵的剑身因着干涸的黑红色血迹,昏黄的夕阳下光芒下,无声透出一抹沉重。
良久后,天之佛才从恍惚中回神,收回剑刃上握着的手,轻拂过眼角欢喜残泪,撩起鬓角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才凝眸望向窗外已经萧瑟垂落的夕阳,静静凝视间不由勾出一丝淡淡的平和:“这日过去,一千年便变成了九百九十九年又六十日。”
三日后,鬼邪宫。
“天之佛已经消失几日了?”正为刚来的缎君衡斟茶的鬼邪突然一顿茶壶,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缎君衡,无意识紧皱着眉头问道:“蕴果谛魂信中所言是多少日她能完成第一步?”
缎君衡见她难掩忧色,轻叹一声:“算上今日是第八日。十日后完成。”
鬼邪轻哦一声后,才缓缓松了眉头,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凝看着从壶嘴流出的一汩汩茶水,喃喃出声:“还有两日!”
片刻后,斟好了茶,鬼邪一凝眸色,不受控制露出丝肃穆,放下茶壶,端给缎君衡:“十日后,和吾去双天宫。”
缎君衡接过,若有所思对上她紧凝的视线:“担心?”
鬼邪轻叹一声,凝视他道:“不亲眼看到她确如蕴果谛魂回复中所言,吾无法放心。”
缎君衡颔首:“吾本也就有此意。”
一日后夜间,地下宫殿双天宫,充斥卧房中的佛光突然闪烁不定,不时被从天之佛心口逸散出的血色光泽掩盖住。
天之佛面色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心口充斥着万蚁钻凿的奇痛,已经是第九日,太极之气彻底改变质体还只差一个时辰,亦是到了最关键时刻。
天之佛凝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心口剑刃血光,一直其中强势流转的太极之气已接近最后,越来越少,闪烁的银色光泽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淡下去。
就还剩片刻时,剑刃突然毫无预兆出现一阵剧烈抖动,是太极之气即将彻底离剑之兆,天之佛眸色一凝,急抬手蓄功一点胸口各处大穴,可惜只剩下的三成功力因这几日改变太极之气质体亦损失不到两成,终究是弱了许多,仅控制住了剑身抖动,鲜血未止住顿顺着心口剑刃交界处一汩汩流出。
钻心的疼痛随着太极之气急速逸散到奇经八脉、五脏六腑,而迅速传至了周身各处,天之佛面色倏忽间白如薄纸,一滴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又忍着片刻,见剑刃上的太极之气光泽彻底消失,还曾灵力充斥的剑身恢复了普通的鲜红色,天之佛才抬手轻抚着剑身滑动到剑柄处,紧紧一握,虚弱笑了笑,刺得一声,不假思索从心口抽出。
被佛力提前护持割裂的心口血肉开始急速愈合着,并未有鲜血喷出,只是从伤口处一汩汩顺着肌肤流下。因着这血,好不容易散去血腥味的卧房中又如第一般浓重。
一刻后,整个伤口全部生长愈合,血也才止住。血光和减弱的佛光随之散去。
天之佛见此才放心,艰难轻喘了口气阖眸,再也支撑不住,虚弱侧软倒了床上,忍受着太极之气体内时隐时现的诛杀之痛,苍白着面色躺着一动不动。手中剑身随着手松开,铿得一声轻响落了被血染红的床上。
静卧休息了四个时辰,夜色加深后又开始渐渐褪去黑泽,本是沉黑的天际以有现出了隐隐的灰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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