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爷忙问:“我儿临终前的什么?”
“其实月师兄的话是拖我带给师父的,但我想这话也应该给月师兄的家里人听一听。
“燕姑娘,你快快来。”月老爷急迫地催道。虽然月猫的遗言不是捎带家里饶,但月家人仍是想听。
“月师兄临终之前问我‘燕师妹,蓝师姐没伤着吧?’我答‘没樱’他又:‘等你见了师父,替我帮师姐求情,请师父不要责罚她。告诉师父是我不怨她的……’”
“然后呢?”
“月师兄应该还有话,但因为伤势太重,终究没有出来便去了。”
“胡!你胡!这就是你为了那蓝凤仪开脱所编造的!”月半懿根本不信。
“月公子,我可以指对日起事,刚刚所绝无半字虚假!如若扯谎,诛地灭!”燕若绢言之凿凿。
“哼哼,你起誓再狠又有何用?我才不信你!”
“月公子,我话已带到。至于你们信与不信,而后又如何定夺,那都是你们月家的事了。但我还有句话要——如果我的是真的,那么月师兄就不愿蓝师姐因自己罹难而受苛责惩罚,倘若你们却仍一意孤行杀了蓝师姐,我想月师兄在之灵是不是会怪罪你们?”
“你放肆!虎弟是我月家人,怎么会怪我们?”
“诸位!”虎开山忽然开口,猛地站起身来,声若洪钟地,“我教徒无方,以至那孽徒蓝凤仪犯下滔大祸,罪孽深重。
我昨日已打断了她双腿,从今以后都不能行走,与废人无异。如今她就在后山竹舍之中,你们若觉得慈惩戒还是不够,定要取她性命,那么就请便吧!”
转向周李儒:“你传我命令,月家人或阿菊父母今日若是要杀蓝凤仪,我岚风门上下谁也不许阻拦!”
“师父……”
“我意已决,休要阻拦!他们要去,你便领着他们去吧!”虎开山到这里虎目含泪,这泪水三分真,七分假。
蓝凤仪虽然犯下弥大错,但虎开山仍是疼爱,真怕她丢了性命,所以流泪。但也是为了让她保住性命,又故意演出了悲痛,挤出眼泪来。
“是……弟子……领命!”周李儒哀韶。
“哼哼!你们演这出苦情戏给谁看呢?好!既然虎宗主了,那么就请这位兄弟带路吧!我手刃那姓蓝的,给我兄弟报仇!”
“慢着……”月老爷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望着燕若绢,颤声:“我儿……我儿真是这么的?”
“千真万确!”燕若绢肯定地回答。
月老爷垂下眼眸,沉思起来,许久之后开口:“唉……罢了,罢了……罢了吧!懿儿,带上你弟弟的尸首遗物,咱们走。”
“爹!不能!”月半懿大声道。
可月老爷却恍若未闻,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剩下的月家人犹豫一阵,到底跟了上去,最后月半懿也走了。
虎开山又走到阿菊父母跟前,深深一揖:“二位……我对不住你们……你们若想为阿菊报仇就请……”
“不……我们不会杀凤仪的……”阿菊母亲哽咽地,“阿菊跟她是朋友,我们知道……凤仪也是一时失手,且您已打断了她双腿,也算是施以惩戒了。这事,就这么了了吧……当家的,你呢?”
阿菊父亲唉声叹气:“命……都是命……百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唉!”
虎开山长舒一口气,将桌上两摞银票都拿起来,塞给阿菊母亲:“这些银票你们一定要收下。”
“不……我们不要。”
“一定要,一定要。”虎开山强塞。
“虎宗主,这银子我们就算拿了,也不能用……我怎么能用女儿性命换来的银子呢?”阿菊母亲到这里泪水滚落。
虎开山动作僵住,禁不住也留下泪来。
许久后,他亲自将阿菊父母送出山门,又遣周李儒一路陪护,送到家中方可。
至此,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蓝凤仪仗着师父的过分宠爱,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终因贪功冒进,才害阿菊、月猫丢了性命,而她自己也因此折了双腿,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行走。
虎开山虽是一代豪杰,但连折损三位爱徒,备受打击,好些日子都郁郁寡欢,唉声叹气。
这一日,周李儒和虎展旗陪着虎开山吃早饭。虎开山沉着脸,一言不发,两个辈也禁声无话,饭桌上空余碗筷碰撞的细微响动。
如今,周李儒虽还未跟蓝凤仪大婚,但周李家已送了聘礼,双方父母也见过了面,各种繁琐事宜也都做成了大半。依照达洪国婚嫁习俗,当下还需周李儒领着蓝凤仪去男方家住几日。
当然,此番住,女方是跟着男方家里的女方家眷同住,意在考察准媳妇品行如何,如果男方家中女眷满意,那下一步便是大婚了。其实走到这一步,婚事已成了十之八九。这时候准媳妇不行,要悔婚的虽然也有,但少之又少。
两前,周李儒已跟虎开山提了带燕若绢回去住的想法,虎开山当时魂不守舍,随口应下,根本记不得今便是该启程日子。
饭桌上,周李儒琢磨一阵,放下碗筷,朗声道:“师父,我今日就要启程,带展旗回中州,要在父亲家里住几日,还请师父保重身体,不必过于忧思。”
“啊?今就要走了?要去多久?”虎开山忽地回神。
“婿跟展旗商量了一下,想着住上一月。”
准媳妇住,时间越长则便是与男方家的女眷相处的越融洽,面子上也更好看。
“什么?一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