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为金佛寺宗主,他之下便是释字辈三僧。
而如今局面是释字三僧一死一囚,那么释怨确实是最佳的继位人选。
释怨在寺内混迹多年,为人老道,自然有不少人支持。此言一出,支持者们高声叫好,但也有些反对声音。
不过,无论是赞同,还是反对,都是少部分人。
大部分僧人都是沉默以对,他们心中自然也各有各的判断,可怕站错了队,不敢立刻表态。
有些觉得谁当宗主也轮不到自己,跟自己关系不大,不太关心。这些占十之二三。
有些人认为释怨出卖师尊,对外人奴颜媚骨,不配承袭宗主之位。这些人占十一二。
剩余的觉得是方智作恶在先,是恶人。释怨跟恶人划清界限,也无可厚非。这些占了十之六七。
虎开山看大多少僧人并不做声,立马换了个问法:“我推荐释怨大师为金佛寺第四任宗主,诸位可有持不同意见者?”
稀稀拉拉几个反对声。
释怨见自己距宗主之位一步之遥,心潮澎湃,大为振奋,必须挣上一挣,上前一步朗声说:“承蒙众位宗主看得起,贫僧才疏学浅,本是不能担此重任的。
可是我宗此时已至危急存亡之刻,确实需要有个领头人。遂贫僧斗胆,愿暂摄宗主一职,与诸位同门同舟共济。待过了眼前这个坎,小僧立刻退位,由众同门另举贤能执掌门户。”
这一番话说得甚为诚挚,许多原本沉默的僧人也都点了点头。
虎开山心说:“这老小子虽然薄情寡义,但头脑倒是灵活。嘿嘿,宗派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正好为我所用。”
他忙说:“好!我看,就先让释怨大师做个‘代宗主’?如何?”
众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点头,附和声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同意者占了十之八九。
明确反对的只剩下平日里与释怨梁子结得太深的几个了。
这几人中有一个上前一步,登时释怒,厉声说:“释怒和尚,你整日里花天酒地,连做个出家人都不配,又怎能做我金佛寺之宗主?”
释怒心中骂娘,脸上却尽是无辜之貌,故作错愕地说:“这是谁说的?贫僧一心向佛,种种戒律无一不守,又怎么会花天酒地?”
虎开山也忙说:“这位师父,怕是误信谣言了吧?虎某虽跟释怒大师来往不多,但却亦知他是位超然高僧,说他花天酒地,当真是无稽之谈。”
释怒的支持者中也立有大声打抱不平的。蓝凤仪心思活络,也跟着赞扬释怨。
反对几人渐渐势馁,但他们素知释怒为人,知道若真让其做了宗主,那么他们从今往后,在金佛寺肯定没好果子吃了。如此,干脆一拍两散,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有一人说:“释怨,无论你如何诡辩,你这个宗主,我们是不认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即日便跳出门墙,另谋出路了,你也休要阻拦!”
释怨暗自忖度:“这几个臭傻缺,平日里虽然跟我极不对付,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今日要走,也是为了自保,想来也不会再回头找我晦气。如此走了更好!我在做点人情,从此天各一方,少了几个眼中钉,也是妙得很!”
长叹一声,满脸痛惜地说:“没想到我刚坐上代宗主,便有同门手足要走……我好痛心……
不过,贫僧自不会强人所难,几位若真是拿定了主意,那便走吧。出了这山门,你们就不是金佛寺的人了……”
那人冷笑一声:“好,咱们就此别过!”说罢领着几人除了寺门。
释怨又说:“诸位同门,贫僧无德无能,担此大任,甚为惶惶,日后若有纰漏过错,还请诸位当面直诉,贫僧一定洗耳恭听。
另外,贫僧素知诸位同门贫苦,而那方智却是骄奢淫逸,终日享乐,挥霍好多银两。好在恶贼今日已死,那么小僧第一道掌门令便是所有金佛寺僧人月俸上涨一成!”
涨工资谁不开心,院内和尚们一个个立马眉花眼笑,齐呼一声:“阿弥陀佛,多谢代宗主。”
但心中此时却只想着银子,根本无佛了。
于是,释怨也就坐上了金佛寺宗主宝座。
大事一定,其他宗派与铁鹰军全都下了山,互道再会后纷纷返程。
而第二天一大清早,释怨便悄悄来到了岚风门,求见虎开山。
阿菊飞跑去报,虎开山刚刚洗净头脸,正由虎展旗给肩头上药。
他肩头伤势不轻,虽后来得法术治疗,但却有些迟了,骨头上裂纹已生,需得好好养伤几天。
虎开山一听释怨和尚开了,大为欢喜,心说:“这老小子果然是个人才,昨日没看走眼!”
对阿菊说:“你让释怨大师先去大竹屋等我一等。”忙催虎展旗,“快些,快些!”
虎展旗加快手脚,却嘟嘟囔囔地说:“爹爹,你干嘛让释怨那混蛋做金佛寺宗主?应该让释嗔坐啊!”
虎开山说:“你小孩子家不懂这些。”
虎展旗一面用纱布缠绕伤处,一面说:“哼!我怎么不懂了?是你不懂!找个恶人当宗主,却把好人送去大牢!”
“嗯?你这丫头!你爹爹我可没把释嗔送进牢房啊!是他自己认的!”
虎开山冲虎展旗扮个鬼脸:“不跟你说了!”包好伤口,扭头便走。
虎开山迫不及待,也不去管女儿了,穿好衣服,便往大竹屋走去。他知道此番会面十分机密,并未带人,只身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