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绿衣完全不在乎燕王世子朱高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在乎的是燕王世子妃这个身份,利用这个身份她能做很多、很多她想做的事,她想要天下太平,但一个平头老百姓,能做的太少了,但燕王世子妃就不一样了,她能影响的人,她在这个位置上能做的事,简直太多了,她拿着这道圣旨,觉的是上天的恩赐。
待嫁的这些日子,什么珠钗、凤冠、喜服她都不是很上心,一股脑儿都推给了自己的婶婶。安心的在她的小书房里折腾那些关于世子妃的书,她要知道自己的权限有多大,能做什么事,这些太白山人从没给她讲过,因为内宅的事,他也不知道。
张绿衣的爹爹和继母听说陛下赐婚的事后,一门心思想要把张绿衣接回家去待嫁,但被薛老夫人一口回绝了。
朱高炽同张绿衣就完全不同了,他辗转托人打听到了张绿衣的长相和脾性,听说了及笄礼上的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自幼在一众翰林大学士的教育下长大,很是推崇儒家,也以儒生自居,行事作风温文而礼,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儒雅的气息。但即便深的儒家思想的精髓,他依然想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皇爷爷怎么会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粗鄙不堪的世子妃。
朱高炽胸中的怒气无处安放,索性就去烟花柳巷逛一逛,这种地方他之前从不来,一来他身体不好,有些虚胖。二来他的老师们也不喜欢他这样做,但如今,他心中的憋闷之气无处发泄,又知自己未来的世子妃样貌平平,一赌气就来了青楼。
何景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烟花柳巷,他有让青楼妓院头牌都嫉妒的容貌,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衬托出他的绝世美颜。
“先生,这还没成婚呢,世子就这幅样子了,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不好。”隐逸看着左拥右抱,醉醺醺的朱高炽说。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咱们那位要继承大统的皇孙实在是一个过分重礼的人,不愿意对自己的叔叔、哥哥、弟弟下手,那就叫他们自己堕落,岂不是两全其美。”何景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燕王实力雄厚,太祖如今身体早已大不如前,皇孙毕竟年少,这些藩王必生反心,但若自家儿孙不配合,这天下依然还是稳固的。
这是何景明与张绿衣最大的不同,何景明想保正统,满腹学问要用在黎民百姓、大好江山上,但是不愿意考科举,觉的过分迂腐,便只做一个闲散谋士,日子过的开心自在,也不算浪费了自己聪明的脑袋和多年所学。
张绿衣不同,她不管你是不是正统,反正她就要天下太平,书上说,平民百姓有饭吃,不饥荒就不会发生战乱,那她就想办法让没饭吃的人有饭吃。书上说,朝局稳定,百官勤勉,天下就会安定,她就想办法帮燕地的大臣们把内宅看好,让他们,最要紧的是有个明君,她一直觉得,如今这位明太祖,称得上是个明君,自然此时在自己小书房读书的张绿衣不会知道,自己刚嫁进燕王府未满一年,这位明君就离世了,正是这位明太祖朱元璋的离世,拉开了她与何景明斗智斗勇的序幕,当然,他们真正开始较量要远在这之前。
张绿衣同朱高炽新婚这天晚间,朱高炽掀开红盖头,看到张绿衣的脸,满眼尽是失望,人们的传言被验证,张绿衣不是美女。他愤然离去,脑中想到朱高煦口中那个连葛衣都不会穿的粗鄙的小姐,此刻已然成了自己的世子妃,这一腔怒火,无从发泄,第二天一醒酒,就命身边的侍卫飞星给自己物色小妾去了。
“小殿下,这恐怕不行,您昨日才成亲,这传出去,殿下一定会杀了我的。”飞星自然是不敢的,这刚新婚,还没归宁呢?小妾就进了王府,传到京师,怕是整个燕王府都要遭殃。
“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吗?那些士大夫们娶了正妻,不都是要纳妾的吗?你之前不还说,不纳妾的都要被人瞧不起吗?怎么,我一个燕王世子,还比不过一个士大夫?”朱高炽此时明显还没完全醒酒,胡话顺嘴就说。
“小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给您问,我去给您问还不成吗?”飞星自小跟在朱高炽身边,从没见过一向儒雅的世子这幅样子,自然赶紧去办了。
整个燕国,谁不知道世子昨日才把张家的新娘子迎进门,这第二日就命人出来要寻一个妾室,那个敢接这样的活,都借故推脱掉了。
“这世子妃的长成什么样,才能让小殿下,今日就要纳妾呢?”隐逸同朱高煦很熟,虽然是何景明的侍卫,但只剩三人的时候,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我今日早上见过了,说实话,过得去,只是跟那些有名有姓的妙人们比,差了些,长兄如此反应,实在是有些过了。”朱高煦开心的说道。
今早张绿衣给朱棣、徐王妃敬茶的时候,他特意去了,他以为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朱高炽来都不会来,没想到自己这位长兄还是按照规矩把该做的都做了,只是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他每每想到,都开心的不得了。
“怕还有其他的原因吧,今日新晋世子妃给公婆侍奉早茶,可有什么不妥?”何景明缓缓开口问道,这就是他今天来找朱高煦最主要的目的,听张绿衣的笑话。
“没有啊,我瞧这我这位长嫂,虽容貌上差一些,但礼仪规矩是很好的,即便全程长兄一个笑脸都没有过,她也没有丝毫怨气,一直笑吟吟的,敬完茶,母妃还夸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