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两个弟弟笑得更劲儿了。
“以后把他的袜子都收走,这天儿让他光着脚穿鞋,看他还不知道干净。”齐夫人喃怪地看着儿子。
“说着二哥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楚浩装无辜。
“嗨呀,我要是有个女儿,一定把她养成知书达理的文雅小姐,要你们这帮臭小子干嘛?”
“老娘您生猛成这样,有个女儿还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还是算了吧。”
“我怎么……楚浩你就是挨揍没够,什么都敢说啊你?”齐夫人冲楚浩扬起手打空气。
秦姨乐着帮腔:“浩说的也有道理,呵呵……”
“我愿意当您的女儿,给我做裙子吧。”小儿子楚博翘起兰花指装模作样,逗得秦姨笑弯了腰。
“别娘了你!买了裙子让你出门也穿着。”楚浩把他的手给按下去。
“上学要迟了,你们快点吃完准备吧。”秦姨催促说。
“瀚还没醒啊?”齐夫人问秦姨。
“还没有,早饭准备好了,我这就给瀚送去,叫他起床。”秦姨手下忙和不停,把特地为楚瀚做的饭菜装进餐盒里。
“让瀚早点起来跟我们一起练练功,兴许他的病早好了。”楚浩嘴里含着饭嘟囔。
“吃你的吧你,吃完赶紧上学去,不然越先生又该让你抄书了。”齐夫人瞪他道。
“我能不能不去上那个老古董的课啊,练练花枪不挺好吗?”
“不行。”
“那我还跟弟弟们一起上冯先生的课。”
“你都多大了,还去重头认字啊?”
“好啊,反正还没认全呢。”楚浩跟母亲淘气。
“没时间跟你废话,赶紧吃饭。”说完齐夫人又给楚浩帽子上来一巴掌。
***
老四楚瀚醒了靠在枕头上,齐夫人进来看他脸色苍白,忙不迭坐到床前:“瀚,哪儿不舒服啊?”
“胸口闷。”
“是不是早就起来了,昨晚又没睡好?”齐夫人说着托起楚瀚,给他揉搓后背。
“没有,刚醒一会儿。母亲用过早饭了吗,冷不冷?”楚瀚柔弱又贴心,让一个女儿都没有的齐夫人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
“吃过了,暖喝着呢。”
等秦姨把吃的端进来,楚瀚坐在床上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没有胃口又放下。齐夫人担心地看着他。
秦姨一旁说道:“夫人,我先伺候瀚起床,鲁先生没到之前,我再让瀚吃点东西。您去栾大娘那儿取冬衣吧,中午西城的张夫人要来做客。”
“好吧。”齐夫人边说,边把风帽戴上:“盖洛先生还没回来,我再绕道看看盖洛夫人。那三个你得看紧了。”
“好。您和红玉两个行吗?让阿忠也跟着吧。”
“我骑马去,不带红玉了。”夫人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秦姨,罗马离长安那么远,盖洛先生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吧?”楚瀚问。
“盖洛先生家因战乱动荡,从帕维亚搬到葱岭一带居住,两个月就能回来。”
“我喜欢赛穆勒哥哥,每次他来都载歌载舞,好不开心。”
“嗯,他和岳儿真是对好青年,武功高、字和文章样样拔尖,人长得也精神,等他们长大了,媒婆还不挤破门,呵呵……”秦姨边说边利索地给楚瀚穿好衣服。
“大哥也样样出色啊。”
“你大哥已经定亲,喜事儿临近,未来岳丈新升了五品官……”
“哎呀。”楚瀚一站起来就捂着前额。
“别起那么猛,头晕了吧?来,来,秦姨扶你这边坐一会儿。”秦姨扶楚瀚坐在特地定制的高交椅上,然后把粥端来劝道:“瀚,再勉强喝两口,不然早课下来喝药肚子不舒服。”
“我喝不下。您能瞒着母亲,今天不喝药行吗?这几服药特别苦。”
“那怎么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好起来才能跟哥哥、弟弟们打拳玩耍,而且还能有力气多抄会儿书啊。”
“咱们快点儿吧,鲁先生这就要到了。”楚瀚找借口避开秦姨的唠叨。
“好了,已经好了。”
***
楚家的宅子不大,不过五个下人伺候八位主子,也是顾不过来。小厮阿忠一早洒扫院落、喂马、筛糠、劈柴、拢火;管家老周兼任门房,年逾五十,行动略显迟缓,平时除了闭门、开门、记记账、管着往来开销,也就做不了别的了;老周的妻子柳妈多病,只略能帮忙擦洗打扫。秦姨把孩子们分班送去上课,抓紧时间吃个早饭,便带着丫鬟红玉忙着收拾主人的房间,大家连话都顾不上多说一句。原来家里负责做饭的大娘,年老多病不能胜任,后来招得厨子,都是各官府里混惯了的,肥头大耳,一看就是捞了不少油水的老奸巨猾,用不了几天就辞退了。
秦姨经齐夫人同意,把小侄子秦铭从老家叫来做工,估计这两天就到,她干完手里的活就去接。
靖恭坊大门外,秦姨刚一站定,就听人叫:“大侄女儿。”
送秦铭来的是秦姨的当家子叔叔,名叫秦多喜,四十多岁,人看着很精炼。
久别故里秦姨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四叔,是您啊。”
“是嘞,是嘞。”
“这一路辛苦您呢!”
“哪里的话,咱德州有几个能到这京城来一趟的?我有造化哩,嘿嘿。”
“这几天,我天天在这儿等,恨不得到城门去找你们。怎么样,路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