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直直地看着薛冥,黑色的瞳对上逐渐熄灭的金瞳,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薛冥转过头去,化作黑雾消失了。
天刹发现袖中多出了一样东西,拿出一瞧,是薛冥的阴铁魂狱。上面的冥槐树做的瞳徽牢牢固定在蛇口中。
“怪事,这小祖宗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居然自己回来了!”天刹深感诧异。
“秋枫姑娘。”秋枫回头,发现叫她的是乐朗。
“乐先生。”秋枫行礼。
“叫我乐朗就好,我们也没差多少吧?”乐朗笑着说,虽然被这么称呼已经习惯了。
“好,乐朗。你找我有事吗?”秋枫问。
乐朗看着刚翻完的秣陵尤氏的地,说:“没什么,只是看你在这有些……”
“孤独?我习惯了。”秋枫一笑。
“不,我是说,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压迫。”
“压迫?为什么?”
“因为,我想我们可能有些共同点吧?”乐朗说道,不知为何,秋枫总给他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同于天刹。感觉像是已经认识她很久了一样,却又肯定绝未见过。
“共同点?”秋枫说,“仔细想想,的确,我们都是被一个怪物卷进这一切的混乱中,而且都不由自主地去关心他们,自愿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里,还有……我想也就这些了。”说完,秋枫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往事。
“怎么了?”乐朗问,而秋枫不答话坐在地上,看着远处。
乐朗只得陪她一起,两人就这么坐着,良久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哼的歌声响起飘过,秋枫抬头,发现乐朗不知何时手臂倚着旁边的石头,眯着眼,低声哼着歌。秋枫伸手碰他,碰到他的睫毛时惊醒了他,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哦,对,对不起,我睡着了。”乐朗不好意思地道歉,古伊族因为自身原因,精神十分容易疲惫。
“没事。”秋枫说,隔了一会儿问:“你刚才哼的是……”
“那个,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失去过一段记忆,我之前的身世都是洛哥告诉我的。而这段曲子我一直就会,无人教我。”说完,再次哼起了歌,这次清晰了很多,曲调缓慢而又轻巧,悲凉中带着些许喜悦,继而又化为悲凉,仿佛是在叙述着一个漫长曲折的故事。
秋枫接着那调子一起哼了起来,轮到乐朗吃惊了,问:“你怎么也会这个?”
秋枫站起来说:“没什么,也许,我们真的见过吧?只是你我都不记得了。”
另外一边
“天刹,天匿宸把金凌送到哪去了你能找到吗?”魏无羡问。
天刹沉吟了一会儿,说:“天匿宸这个人,一诺千金,说放一定放,可她也绝不会藏在你睁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薛冥也知道,所以在之前他把金凌的魂魄安置在了傲竹阁的玉笋厅,可以通过灵魂去寻回身体。”
“那太好了,我们快……这是,这是什么?”江澄刚要出门,就发现外面站着一个体型庞大的黑色树人,吓得周围人都哭爹喊娘,客栈老板都直接吓晕了。
“冥槐?不会又是薛冥搞的鬼吧?”天刹想道。
紧接着,那树居然口吐人言:“舅舅。”
“舅舅?!”
江澄望着眼前这株大植物,眼睛瞪到最大也没看出自己跟这怪东西有什么关系。
“舅舅,我是金凌。”那树的声音十分粗糙,但比之前清楚了一些。
魏无羡再次睁开金瞳,灵识朝那树中探去,结果是……
“金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魏无羡问道,然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多余。如果不是在盗星袍中那位,就只能是天匿宸,可现在出问题的显然是金凌的灵魂进了错舍,变成这副鬼模样。如今也只能压着火请他出来了。
合着,他们打了这么久,白忙活了?
圣魔宗勒神殿
金凌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像睡着了,甚至身上的九节玉笋袍还完完整整的穿在他身上。
“上次见面还是义城,当时他还是兰陵金氏的人。我就多留意了一下。没想到才过了六年,变化这么大。”床边的自然是勒宗的晓星尘和薛洋,薛洋看着金凌,说:“说起来,我还是觉得那身金星雪浪和朱砂更配这孩子,你不觉得吗?”
“干你的活就好,其他的我不关心。”晓星尘冷漠地说。
“你看你,嗯……神王,行了吧?一回来你就这样。”薛洋摇摇头说:“你也体谅一下我好吧?帮你做那种无自主意识还能保留其生前记忆的凶尸比做附魂将都难,更何况这里面一丝灵魂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做?”
“我不管,要真那么简单我要你干嘛?”晓星尘说。
“行行行,你是我老板,你说东不能往西。你说行就必须行。好吧?”薛洋转下头,面色不善地说了些什么。晓星尘也懒得理会,直接往门口走。
“哎,等等。”薛洋叫住他。
“怎么了?”
“我问你:现在四个神王,一个幽刹,那最后那个冥神王怎么还空着?”
“你想知道吗?”晓星尘语气古怪地问。
“……”
“很好,忙着吧!”晓星尘说完便消失在了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