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笙眉宇微皱,瞧见她的时候,也知道她是把刚才的谈话全都听进去了。
“怎么不穿拖鞋?”秦昱笙的视线扫过她踩在地板上的双脚,沉声训斥。
简紫铜依旧是愣愣地站着,她看进秦昱笙的眼底,平静无波的纯黑色眼眸,像一口深潭那样,闪烁着不悦的光芒。
“秦昱笙……”她开口呼喊,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秦昱笙凝眸上前,不由分说就将她打横抱起。
身体骤然失重,简紫铜又是一惊,双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保持身体平衡。
可是思绪却也开阔,不再混沌,简紫铜蹙眉问道,“秦昱笙!你让我到秦重孝身边,不是为了监视他,你故意误导我!”
秦昱笙低头瞧她一眼,墨黑色的眼里已经收敛了情绪,将她放回病床上,却不小心碰到她的手,立刻听到她疼痛的抽气声。
他抓住她的手,那样紧紧地抓住,低头瞧清楚她双手的涅,都是勒痕。
秦昱笙眼里怒气渐渐堆积,越来越盛,“连命都不要,还怕什么痛?”
简紫铜被他吼得一震,并不回答他,只是咬牙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派我到秦重孝身边,就是为了辅佐他协助他,是不是?”
秦昱笙沉沉地盯着她,沉默不语。
简紫铜被他的目光瞧得很不安,本来理直气壮的质问,此刻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再挑战大人的威严。
她被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压迫地抬不起头来。
可她分明没有犯错,犯错的人,不是他么?
简紫铜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样忿然不平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以说的!”
这样的情景,一如当年,他质问她为什么不说,如此的相似。
然而在这一刻,简紫铜心里却都是怜惜是心疼是心伤,不为自己,而是为了他。
他怎么能缄默不语,他怎么能这样守口如瓶。
他又怎么能派她去自己弟弟的身边,他又怎么能为了别人而构建王朝。
秦昱笙的目光,很柔和,难得如此的温柔,会让她沉醉。他伸出手,轻轻拭过她的眼角。
简紫铜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她早就红了眼眶,隐忍着泪水。
那样的顽固,不愿意落下来。
指尖触及到那湿润的温度,秦昱笙冰冷的大手捧着她的脸庞,低声说道,“我就是利用了你。”
利用了她,这样的了解她的脾气,她那样倔强的人,一定不会听从他。
她那样倔强的人,一定会认真对待。
她那样倔强的人……
可就是这该死的倔强,让她这样奋不顾身。
“你给我记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拿命去拼。”秦昱笙沉声说道,听起来像是训诫,但更像是警告。
简紫铜望着他,他又是喝道,“听见了没有?”
简紫铜却倔强地不肯点头不肯应声,最后切齿地说,“秦昱笙!我讨厌你!”
秦昱笙似是无奈,对她没有办法,只是将她拥入怀中。
说着讨厌他的话语,可是简紫铜却没有在这个时候推开他,只是闻着他的气息,就渐渐沉静下来。
秦昱笙抱了她一会儿,将她扶下躺好,“你睡一会儿。”
简紫铜任他动作,也没有再推拒。
只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孝总无心公司,那这次孝总迟到,其实也是他故意的?”
故意迟到,丢了那个案子,董事会的元老们就会质疑他的能力,从而重新考虑他是否适合任职总经理一职。
秦昱笙却没有回应她,只是将被子拉到她脖子下,替她盖得很是严实。
还没有到冬天,只是秋天而已,天气也不冷。
简紫铜将被子往下拉去,“我不冷!秦昱笙!你回答!”
他的沉默,却像是已经给了她回答。
一定是这样的!
可她偏偏要他告诉她!
“看来应该摔得更严重一些,这样你就没有那么多话了。现在闭上眼睛睡觉,别给我闹。”秦昱笙厉声命令,可是轻捏被角的动作却很温柔。
简紫铜本来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但是头又有些昏沉,也无力再和他继续争执,只好闭上了眼睛。
“秦昱笙,你不许走……”她下意识地说道,声音已经含糊不清,只是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
原以为在他强烈的目光下,是不可能睡得着的,却不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竟莫名的,觉得很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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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紫铜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早晨,纯白色安静的病房里十分光明。
窗户外边,是明媚的晨曦。
空荡的病房里,却已经没有了秦昱笙的身影,空气里却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他的冷漠气息。
简紫铜还有些睡眼朦胧,但是精神却好转了许多。她半躺起身,却发现手边还有什么东西。
简紫铜侧头一瞧,却发现了一件外套。
那是一件西服外套。
这件外套,不正是秦昱笙的?
“简小姐,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头还疼不疼?”护士敲门而入,微笑说道。
简紫铜轻声应道,“不疼了。”
护士瞧见她盯着外套发愣,她又是说道,“那位先生昨天晚上守了你一夜,今天早上才走的……”
今天早上……
简紫铜想到昨天睡过去之前的话语,她的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