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白发老者相望一眼,旁边的白发老者猛然上前拽住他的手臂,厉声道:“终究都是要死的人,我看你还是死在你的鬼谷比较妥当,莫要污了这太乙山的灵气!”说完,不由分说,将程之焕拖住向着山下而去。
张萍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后面叫道:“之焕,之焕,不准杀我相公……”
眨眼,声音已远去。
这时,余下这一白发老者方才揭下了遮面的面具,面具下的脸非常年轻,可他却是白发苍苍,通天冠下,丝丝长发迎风肆舞,双眼如鹰般锐利,一身华服衬得帝王之风更甚。
隐约间,他眉梢眼角略有风霜洗刷过的皱纹,也不知他修习何种武功,面容竟与而立之年无异,整个容光焕发,真实年龄却无法辨清,唯有满头白发平添了沉重和沧桑。
他摸着已经发白的鬓发,嘴上发出一阵极是寒冷的讥笑,自言自语道:“友善,你就这么没用?浪费了本王将一半内力传给你,到现在你还不给我把小畜生拿下,真是废物!难怪月明教容不下你了!”
轻叹了一声,他转身,掌力霍然挥出——
砰!
十数棵大树凭空折断颈骨,倒在地上。
只见端木静猝然闪身,怯怯地走了出来,来到这白发老者面前。
猛听‘啪’的一声震天大响,他照直对准端木静脸颊抽了一耳光,愤声道:“死丫头,姓贾的是不是跑了?”
端木静立刻道:“是静儿没用,请皇上处罚!”说罢,跪下地去。
‘皇上’冷哼了一声,不屑地瞪着端木静道:“他怎么没杀了你?”
端木静慌乱无措,他又道:“贾天命软骨散失去效用,武功一旦恢复,凭你也配是他的对手?他为何不杀了你?还想瞒骗本王?”
端木静慌道:“皇上料事如神,静儿不敢!”顿了一顿,她平静下来道:“软骨散药性已解,但是师父一直假装不知,静儿发觉之后,不忍——不忍心——”
所谓的‘皇上’将她的话怒声打断:“师徒情分?哼!”冷哼罢了,他双眼怪异地看着端木静道:“如此看来,你将我们朱家的规矩忘光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趁机杀死他,他碍手碍脚,如此功夫,迟早坏了我军大事!”
端木静连忙伏地叩首,连声道:“静儿知错,静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上’猛然喝道:“起来!”
端木静诧异地抬起头,却不敢妄动,皇上双手搀上她的手臂,又一脸慈爱道:“乖侄女,快快起来,你是我们的公主,岂能如此卑怯地跪在地上呢?伯父会心疼的!”
他用手替端木静将压在眼眶的泪花擦去,端木静急忙转过头闪避开去,慌乱道:“静儿自己来吧!”
“好!”他温和地笑了一笑,不再强扭,忽然开口问道:“李老太君那些人如今怎么样了?”
端木静连忙道:“已被我们困在山上,都在拼力冲出重围!”说此,低下首,有些隐忧道:“不过清居苑有四大护卫守着李老太君,那‘百步穿心神鬼亦胆寒’的伏望箭法通神,百发百中,箭一经发出,从不虚发,听说他能在百步之外将有标记的柳叶射穿,箭法可真不可思议呢。”
‘皇上’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接下话道:“这伯父也知道,这伏望曾随李老太君夫妇作战沙场,相隔百步便将敌人射杀,那偏将还穿七层铠甲,亦被他一支箭射穿,他这‘百步穿心神鬼亦胆寒’名号也因此而来,一旦被被他射中,绝无生还机会。”
端木静点头,继续道:“还有那‘洛河双英’童无期和阳关,落英剑法使得精妙,也是神勇之辈,他们拼死护着那李老太君,我们的人愣是无法近得李老太君身旁,另一个钟离焉黑风掌掌风霍霍,他们正打的激烈之际,不想那李朝及李双白领人奔去搭救,静儿恐怕——”
‘皇上’叹了口气道:“这太乙山上我们的人不多,这情景伯父也早料到了,仅一个柳枫就不容易应付,如今你爹更将大半的人都派去给自己助阵。也罢,他们脱困是迟早之事,思啸正在灞桥与李征交锋,我们能拖延李老太君一时是一时。”说着,他环视了一眼四周,道:“此处距岐王府甚近,战事一起,岐王府必定闻到风声前来相助,今夜我们就收兵吧,将这次趁乱所虏的一干人和财物尽快转移,我们也要尽快离开这儿了。”
两人走了两步,皇上似是想起什么,猛然停下步望着端木静道:“听闻岐王府少公子李泗义即将成亲,清居苑等数十家族必定前往,天倚剑夫妇目前做客岐王府,辗转太白山,柳枫如果脱困的话,想必亦会赶去那里。”
端木静瞿然顿悟:“皇上的意思是让静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