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绍青就在距二人百丈外,他走过去的时候,天绍青正坐在草丛里,双手擦着脸颊上的眼泪。
柳枫看着她,道:“青儿,你哭了?”
天绍青慌张道:“没有,我没有哭,柳大哥,我没有。”起身后连向柳枫摇头,见柳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连忙避闪开他的目光,用衣袖在脸颊四周猛力揉搓,试图把未干的泪痕擦净。
柳枫移步踏过来,却教她直往后退,神情只管躲闪着柳枫,引得柳枫心中大讶。
柳枫一步一步走向她,紧盯着她,将自己手臂伸出来,轻声道:“手拿出来。”
天绍青面对他伸过来的右臂,退后一步,呆道:“我——”
柳枫语气放低,温柔道:“手……”遂上前一步,拉住天绍青道:“青儿,为何你总是心神不定呢?”
天绍青却吞吐作难,答不上话。
柳枫没再说话,径直转身道:“我们现在就上山吧!”说罢,拉着她直奔山顶而去。
因有了李泗义的沿途陪侍,那些守山的岐王府士兵自然不再阻挠,柳枫二人一路顺畅,到达峰顶。
正如李泗义所说,天一老人八年未归,不在山上。整座山顶,那几间简陋的石室及外间房舍是掩不尽的荒凉,房舍处于风雨飘摇的峰顶,里面陈设十分简陋,多半已落有重重的灰尘,四周一片萧索,杂草丛生。
打开一道简易石门,正是柳枫读书的地方,从一处石壁所嵌的夹层暗道里,除了医世典籍,就是治国平天下的杂书策略。
九岁至十八岁,多年以来,柳枫便是在这石室里渡过,他满是感慨地说道,每天六个时辰看书,四个时辰练功,睡觉休息与别的事物一概在余下两个时辰内做完。
这九年生活,依旧每天面对荒野残风。
山顶不远处有处湖,天一老人年近百岁,喜欢像智者姜尚那样整日坐在湖边垂钓。
他的鱼钩亦同样是直个直钩。
柳枫道,师父磨练的正是耐力和心情,以及对自己所学的期望。
到了他十八岁那年,师父便不再钓鱼了。
这几年的生活,有孤独,有欣慰,有寂寞,亦有期望。
天绍青静静地听着,也没插话。
石室中,两人紧紧相依。
两天后,二人大婚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是由李泗义着人带话传回岐王府,柳枫与天绍青欲在太白山上拜堂,日子选在三天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