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殿下是说阿幸啊!哎呀,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阿幸肯定早就睡了,要不然人家醒着干啥,像你我一样抄书呢!”
宁暮起说着说着不由得顺带打趣了公冶景行一句,对于公冶景行的问题宁暮起着实有些无奈,原来人家这不是精神太好,而是得了相思病睡不着了。
不过也难得公冶景行没有狠睨宁暮起,只是淡淡地看了宁暮起一眼,缓缓转过头,有些悲凉的声音缓缓流出,“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她的梦中会不会有我的影子?”
宁暮起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方才公冶景行的语气中竟然是带着一丝细微的乞求,难得像公冶景行这样身份的人也会如此低声下气!
宁暮起突然很庆幸自己的表妹是离幸,是唯一一个能够降住公冶景行的人。但是宁暮起且先放下这些说笑的心思,换个角度仔细一想,心中又颇心疼公冶景行,到时只能柔柔地开了口。
“殿下,你又何必如此这样为难自己呢!阿幸已经是您的未婚妻,想跑也跑不掉,她只能是你的!”
“那天,我肯定吓到她了!”
公冶景行微低着头,停下手中的羊毫,双眸里的猩红被一抹晦暗的后悔所取代,夜深人静总是喜欢想起过去的事情。
宁暮起一下子便明白了公冶景行话中的意思,手中的毛笔也顿时停住。其实他的潜意识里是认为那日公冶景行太过冲动,也太过草木皆兵了。只是这是他和离幸两个人的事情,宁暮起也不好多说什么,若是论血缘这不是他的表哥吗?即便宁暮起再想替离幸出气,再想数落公冶景行,如今看到公冶景行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恐怕也不忍心开口了吧!
宁暮起顿了顿忙扯起嘴角,“殿下何必想这么多呢!再说阿幸向来与一般闺秀不同,怎会被吓到呢!好了,你们两人现在都在气头上,冷静几天就好了,难不成还能是一辈子冤家不成!”
“若是殿下实在担心阿幸,不如去看看她!”
宁暮起见公冶景行不开口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自己的话有些动摇,宁暮起一看有戏眼珠子一转连忙接着说了一句试探。
公冶景行半抿着嘴唇,紧皱着双眸,黑暗如海的眼眸一动不动,若是不是还喘息着,宁暮起恐怕都要拿手试探他的气息了。
“不了,她不会想要见到我的!”
憋了半天只听得公冶景行来了这么一句,最终苦苦坚持起来的意志和勇气瞬间瓦解崩塌,薄凉的苦涩挂在嘴边,眼中脸上的自嘲已是不言而喻,只是要忽略那双眸中暗藏的痛意。他终是爱惨了这个女子。
宁暮起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公冶景行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公冶景行和离幸两人皆是倔强倨傲的性子,不好招惹,却也不好收场。宁暮起蘸了蘸墨水,打起精神继续抄写着,算了,作为兄弟此刻能帮的只有这个了吧!不过下一秒宁暮起就狠狠的打了打自己的脸。
公冶景行突然放下笔缓缓起身朝窗子处走去,眼神晦涩难懂。宁暮起的视线随着公冶景行的移动悄悄转动,想说什么却又深深咽了下去。
“今晚的月亮真亮!”
宁暮起听到公冶景行的声音这才连忙转身,看了看那已经躲进阴雾云层的月亮,瞬间有些呆住,张开嘴拿起羊毫的笔头轻咬着。
“是挺亮哈~”
宁暮起只能强撑着笑容回了这么一句,他总觉得今夜的公冶景行怎么那么奇怪,轻轻厮磨着笔头,一边不停地在心里嘀咕:
“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阿幸的事情伤心过度了?不应该啊!就算是伤心也该是阿幸不对吗?再说这事也过去几天了,此刻才来伤心是不是有些姗姗来迟哈~怕是抄了一整天的言论把人抄傻了!嗯~肯定是这样的,难得第一次被皇上罚了,怕是心中不甘!算了,明天还是跟迟明说说让他让高安派御医来看看吧!别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啊!”
宁暮起便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极有道理,一边哼出声,一边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陷入自己的遐想中无法自拔,便是连公冶景行转身紧紧盯着宁暮起,宁暮起也没回过神来。
公冶景行看着宁暮起咬着笔头的一幕,双眉皱得更紧了,像是再看死尸一般看着宁暮起。谁料宁暮起还没有反应,公冶景行抬起手轻咳了一声,透露着不满。
宁暮起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想呆了,接受到公冶景行危险的目光,立马一怔,他怎么觉得公冶景行就像是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不免得心中有些发毛!
宁暮起只好咽了咽口水在公冶景行的注视下默默地转过了身子,像极了被训斥的小媳妇模样。
公冶景行见宁暮起转了过去,这才收回目光,转身抬头看着天上的阴云,清风充斥着他的大脑,脑海中却满满的都是离幸的容颜,怎么甩也甩不掉。
“生逢乱世,虽说东阙国泰民安,但是也不得不小心,如今朝堂波云诡谲,北衡和边疆部落又都虎视眈眈,多事之秋可不要再出什么乱子。我安排北衡的探子汇报,近日来北衡似是蠢蠢欲动再预谋着什么,我猜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你和舒窈的婚事得早些时日颁旨,大婚也该提上日程,要不然有多少人盯着宁国公府,你也清楚!还有……”
待公冶景行转过身来时准备接着说还未说完的话,却看到宁暮起整个头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样子,瞬间有些无奈,却又不能对宁暮起做些什么,就像是打在棉花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