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沉默着和曹奉贤对视良久,终于还是缓缓开口:“你真的想知道?”
虽然是问句,可他的语气显然算得上平淡,而他嘴角缓缓勾起的笑意,竟然一瞬间让曹奉贤忍不住惊心。
那个笑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拜了个什么名师,彻底摆脱了海青出身的悲剧?
曹奉贤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可是事到如今,观众席间的讨论一声大过一声,求知欲被无限放大的媒体记者们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全都在等待着一个足以震撼到他们的回答。
即便是想要后悔,曹奉贤也彻底没有了后悔的机会。
他无声的出尽一口气,努力牵起一抹尽可能温暖的笑意,强忍住心头不安的感觉,回道:
“当然!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江宁的目光越过曹奉贤头顶,看向观众席间众人,以及最后方的所有媒体记者。
他们每一个的眼中都闪烁着无限接近于求知的亮光,可事实上,每个人都不过是想等一个足以成为长久笑谈的结果。
没有人真的在意,是否曾有相声界的老前辈因为某种原因而流落民间自此隐居;
也没有人真的在意他到底算不算“名门之后”,想坐而吃瓜的八卦因子充斥着他们的眼角眉间,让他们的嘴脸看上去莫名显得尖酸刻薄。
江宁必须承认的是,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无力可悲过!
“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们他的名字!”江宁一字一顿开口。
曹奉贤嘴角的笑意一瞬间无限放大,一张脸上处处流露着胜利者的喜悦。
观众席间大片大片“吁”声响起,舞台下方这些人,似乎已经彻底没有了再看江宁一眼的兴趣。
记者们肩头的摄影机和手上的相机几乎在同一时间落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希望落尽的无奈,似乎还隐隐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就好像是在说:出身不好就是出身不好,好歹你也算长了一张好脸,何苦在这儿吹牛拿我们开涮?
江宁忍不住轻嗤一声。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也是在这时突然就更加明白过来,那些别无所求一心支持喜欢他们的观众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爱和伟大!
江宁用力吸进一口气,突然扬声:
“我不能告诉你们他老人家的名字,因为隐居老城是他老人家自己的选择!
但是,如果在场所有人都想要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我倒是刚好带来了他老人家的一件信物!”
这话一出,曹奉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江宁瞟他一眼,回头对上东子瞪圆了的眼睛,挤了挤眼睛笑笑算是安抚,回神冲着上台口的方向伸了伸手,有工作人员端着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快步走来。
曹奉贤眯紧眼睛,盯着江宁的一举一动,已经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了。
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信物存在?
如果真是那样,他岂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笑话?不仅没能伤到江宁的自尊和信心,反倒意外为江宁打出了一波无形的广告?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
“各位,”江宁接过工作人员手里的托盘,重新转向正面人们的方向。
“应该有些人知道,相声表演的过程中,除了身上的大褂之外,演员们还会提早准备好几样道具,醒木、折扇、手绢。
可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三样道具原本有着很多的讲究,不同辈分的人使的道具完全不同。
如果是根正苗红的正辈亲传弟子,手里使的就都是老一辈师父传下来的随身物件儿,视为身份和传承的象征!
我今天带来的这件儿,传自我们两人的师父,我不说他的名字,但相信在座的几位评委,一定会有认识这份老件儿的人!”
说完,江宁索性亲自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恭恭敬敬放在评委们面前的桌子正中。
东西落地,江宁特意和曹奉贤正面对视一眼,嘴角笑意升腾。
曹奉贤越发地看不清江宁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真的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这么多人在场,他真的敢拿一件假的东西蒙骗大家,只为了圆自己先前的一段话吗
最后方的媒体记者们此刻已经从呆愣中清醒过来,纷纷争抢着上前,聚集在评委席两侧,高倍摄影机随即指向了桌上的那个托盘,并给出了清晰的特写。
始终等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张继业此时也藏不住震惊,瞪圆了眼睛看向刘文恺,半晌问道:
“您先前听说过袁老爷子多有名气吗?”
然而,刘老爷子只笑眯眯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目光中却满是了然。
江宁并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比赛的海选并非全程直播,而是按照时段的区分每隔一段直播一段,到了他这里,刚好又到了电视以及全网同步直播的时间。
托盘上的红布被掀开的一瞬间,京圈凌云社总社后台。
脑袋圆圆肚子圆圆的班主瞬间瞪圆了两只小小的眼睛,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紧抿起双唇,挤出了两个无比清晰的梨涡。
海选现场。
曹奉贤盯着眼前那块已经明显紫黑包浆,底面露出点点木色却并没有挡住清晰刻字和印章的醒木,满脸震惊。
“天地乾坤,文武养德。”
这是醒木底部清清楚楚刻着八个大字。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身为凌云社大师兄的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