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大半天也没来个人招呼一下自己,正忐忑不安之时,突然那两个彪壮大汉打开了门,将他和小厮解了绑。
“今日孔妈妈发了善心,放了你们,若你们下次再来寻衅就打断你们的腿!快走!”大汉粗声大嗓门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吴管家解了绳子,又一人推了一个,将他们狠狠推出了门。
吴管家还在以为孔妈妈是怕了吴家,所以才放了他们,正沾沾自喜,刚走到花月园的门口,呼啦啦一群官兵将花月园团团围了起来。
“是谁报的官说有人在这里闹事?”领头的捕快先凶巴巴一番查问。
孔妈妈立即连哭带嚎在捕快面前一跪:“大人,你们可来了!你们看看,这个人自称是吴府中书令大人家的管家,好端端带了人打到我园子里来,非要跟我要一个去年他们卖到我们园里的姑娘!那姑娘跑了不在这里干了,他们不信,将这里一顿打砸。”
吴管家霎时傻了眼,他没想到这个孔婆子会来这一招,还叫了官兵来!
“你们看看,他们将我园子里的桌椅全砸了,客人也都吓跑了,还打伤这么多人!”孔妈妈继续哭诉道。
原先护卫花月园那些彪壮大汉们此刻各个变得弱不禁风,叫苦连天,还伸胳膊伸腿向衙役捕快们展示起身上的伤口来。,吴管家真是百口莫辩。
带头的捕快指指吴管家和跟在吴管家身旁的小厮,问道:“就他们两个吗?”
“就是他们带了四五十号人,见是官兵来了,都跑了,这两个是还没来得及跑脱的!”孔妈妈哭着妆也花了,头发也散了。花月园的姑娘们也跪了一地,哭哭啼啼的,像是都受了惊吓。
“你竟敢冤枉我!是你们将我们给绑了,现在反过来倒打一耙!大人,你别听这个疯妇胡说八道,我是吴府的管家,是听了我们夫人的命令到这花月园来请一位姑娘过府问问话,可这个疯妇非但阻拦还让两个大汉捆了我们,这才将我们放出来,你们就来了!大人,你可不能信了这个疯妇的话呀!”吴管家急忙贴上去给捕快说好话,他虽不担心捕快会偏向花月园,但终究传扬出去对吴府的名声不够好。
捕快也不好得罪了吴府的人,终究是比他们府衙的官阶还要高,怎好得罪。但看着一地的狼藉和受了伤的人,实在也没什么好辩解的。捕快给吴管家拱拱手,道:“吴管家说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可你看,这……”捕快指指园里的桌椅板凳,又道:“这说不过去呀!大家伙也都看着呢,若不能妥善处置,对你们吴府的名声还是不好的。”
捕快也是一脸的为难。
吴管家借着拉手之际悄悄给捕快的手中塞了些银子,道:“捕快大人,你可要好好听我说,也要在府衙大人面前多多是这样的,这花月园有个女子,原先是我们府中三少爷房里的丫头,因是勾引三少爷所以才被我们夫人卖到了这里,可到了这里她依旧不安分,依旧将我们三少爷勾引的神魂颠倒的,还让我们三少爷娶了她。我们夫人这才让我将她请过去问问话,就问她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三少爷!这不,闹了个误会,让孔妈妈将你请来了,大热的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捕快会意,拍拍吴管家的手,提高了嗓门对大家道:“这样好了,事也没对大,就不请你们到府衙问话了。孔婆子你将园里的损失给吴管家报个数,让他照价赔你们!”
“这……”吴管家有些不乐意了,他原以为捕快会向着他,向着吴家,没想到现在反过来还要他赔偿花月园的损失,这让他们吴家的脸面往哪搁?
“虽说是个误会,但这损失还是给赔偿了吧,这满街的人都看着呢。若你们一个子也不赔,传出一个官官相护的名声,那我们府衙和中书令大人都担待不起啊!”捕快可谓是苦口婆心相劝了。
孔妈妈见事情的主动性已经在自己手里了,会心一笑,上前一跪道:“禀报大人,砸坏桌子十张、椅子三十张,还有这被砸坏的门面,这都是上好的木材制的。还有我们园里小厮身上的伤也是要问医的,小人粗粗一算,大概是三百两银,那些茶杯碗盏还有墙面小人就不再追问了。”
“三百两?你这是讹诈!”吴管家喊道。
“若吴管家不服,那就让捕快大人估个价,估多少我们都服。”孔妈妈低头,恭恭顺顺的道。
吴管家不傻,让捕快估价只多不少,恐怕就不止三百两了,无奈地道:“好,好好,三百两就三百两!但你要把宝璐姑娘请出来让我带回去。”
孔妈妈害怕别人知道宝璐被卖到这里过,在她的心中,对宝璐是许府三小姐是深信不疑。她怎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这件事呢,急忙狡辩道:“我这里真没有叫宝璐的,你若不信,正好捕快大人也在,就让大人带人帮忙搜!大人,他们吴家去年的确在我这里卖过一个丫头,可那丫头叫佩兰,不叫宝璐啊!”
捕快挥挥手,道:“那就将那个佩兰还给吴管家,让他带回去。”
吴管家情急之中跺跺脚,道:“我要的是宝璐不是佩兰,若带错了人,我们夫人可是一个子也不会赔你们的!”
“这可是两码事,你先赔了花月园的钱再来说宝璐不宝璐的事!”捕快道。
吴管家有理说不清,急的发疯。
“是啊,是啊,你们都是当官的,可不能欺负我们老百姓啊!”孔妈妈也在一旁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