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两。”北冥寒眉头轻皱,半掀眼帘,又嫌恶的闭上。
“喂,你什么眼神?我一万两的药草,你上下嘴唇一动,生生的给我降了八千两!
八千两哎!不是八两!
你有没有身为医圣的信誉?”
冉长乐双手叉腰,愤愤的看着离她一拳之隔的冰冷面孔,和那自始至终都没有变换的舒懒姿势,心中来气太气人了!
如果不是本姑娘手里拿着药草,真想一个拳头挥过去!
“一千——”北冥寒眼帘未动,薄唇又冷冷吐出。
冉长乐又气又急又没招,眼看自己的一万两短短几分钟就要变成一千两,自己手里还拿着药草,又不能真的打自己的财主 !
心一横,闭上眼睛,低头,双唇猛然附上了那薄唇!
北冥寒眼睛炸开,双手紧扣椅柄,如寒潭的眸子射出冰雕血剑,死死的盯着眼前放大的面孔,和那颤抖不停的睫毛,如一柄缩小的玉扇,留下晃动的浅影。
那粘在自己唇上的唇,柔软又僵硬。
意料之中的嫌恶并未传来,反而丝丝香甜的气息夹着清新的芳草传了鼻,入了喉,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心。
带起了不曾有过的颤栗和麻酥。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忍不住想要亲近。
北冥寒悄无声息松开了手,
那个‘两’字到底是没有吐出来。
冉长乐的汗毛骤然竖起,丝丝冰寒之气无孔不入,冷的她更加粘紧了那薄唇。
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那薄唇似是千年不化的冰川,里里外外散发着寒气。
这寒气顺着她微微张开的唇瓣,入了喉,进了心,最后又出了鼻。
幸好此时冉长乐双眼紧闭,看不到四个貌美的抬椅女子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
看不到纳兰泽那极度震惊的表情,和他脚面上的鸳鸯饼,点燃了他锦靴,冒出了缕缕烟气。
看不到嘴刁王,一屁股跌坐在的地上,不停的呢喃“完蛋了,完蛋了……”
看不到众人拼命撒腿而跑的情形。
“亲够了吗?”北冥寒许久轻开了口,语气依然冰凉,可眼睛里竟带了微不可见的笑意。
冉长乐刷的一下后退好几步,开口便是“现在是两千两还是一千两?”
北冥寒眯了眼,眼里的笑意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了她小巧的耳垂,阳光穿射而出,泛着如玉的光泽,伴着那如朝阳般的红晕,如同上好的美玉。
而她的眼神却躲躲闪闪,始终不敢看他一眼。
北冥寒眼里消失的笑意又盈盈的折回,甚至比刚才浓郁了两分。
“你很需要银子?”
“嗯嗯!”冉长乐点头如捣蒜。
“三千两。”北冥寒看着她那自始至终都不见一丝红晕的脸颊,在红透的耳垂下,显得愈加菜黄。
原来是带了人皮面具!
“真的?!”
冉长乐心中的愤怒、无奈、羞涩因这两个字统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惊喜和心中那不可名状的小得意。
早知道这招如此奏效,在这个‘阎王’喊八千两时,她就应该稍微牺牲一下色相。
色相?
冉长乐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面皮泛黄,雀斑点点,额头上还有个大黑痣。
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对这张脸产生兴趣才对!
可惜啊可惜,这‘阎王’虽有一身天下绝顶的医术,又生的如此‘只应天上有’,偏偏是个眼瞎的。
可怜啊可怜!
“拿来吧。三千两。”可怜我?北冥寒瞧着她最后的表情定格在可怜,冷冷开了口。
“啊?不是你给我三千两吗,怎么成了我给你三千两?”
“四叶银草两千两。修缮屋顶,五千两。”
“你!!!”
可怜?明明就是可恨!
冉长乐咬牙切齿又道,“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说完,一红衣女子突然抽出腰间软剑,二话不说就直直朝冉长乐刺去。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突然一声哭喊炸响“红一姑娘,老夫求你手下留情啊!”
如晴天霹雳,带了浓烈的祈求和自责。
轰得冉长乐心神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见嘴刁王连滚带爬的向她冲来,眼看这位老人要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冉长乐忙使出暗劲,粉碎了石头。
被称作红一的姑娘,并没有因这一声呐喊而停顿一丝,反而加快速度,趁冉长乐分神的机会,刺向她的心口!
冉长乐本能的急速侧身,软剑避开了胸口,顺着她的左手臂划过。
她一脚狠狠踢向了偷袭她的女子,只见红衣女子后退了五六步才稳住,须臾一口血吐了出来。
直到此时,冉长乐的衣袖才初见了红。
北冥寒眯起寒眸,冷冽的扫了红一。
在冉长乐身上随手点了几下,血便止住了。
红一跪下,道“她轻薄主子在先,不尊主子在后。实在该死。”
嘴刁王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竟躲过了医圣身边武功最高的红一,本来提着的一口气瞬间卸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先说好,医圣,是你的人先偷袭我,我才反击的,我这是正当防卫!”
此时才感觉到痛的冉长乐吸着嘴,见医圣手里多了瓶膏药,正要给她涂抹,她忙接了过来,又哼道,“这什么药?要银子我就不用了!”
正当防卫?
北冥寒暗自思索,结合她的解释,大抵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