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善缘,终究不抵一恶!
千秋道业,都付流水去吧……
满城之人尽遭瘟神毒手,陈义山的心境算是彻底崩坍了。
毕竟,那些无辜之人的无妄之灾都要归咎于他,他虽百死而莫可赎罪,又何惜身败名裂,自废修为重归俗人?
只要能让这些穷凶极恶的瘟神收手,只要能挽回父母亲人、门徒朋友和父老乡亲们的性命,叫他做什么,他其实都是愿意的。
他恳切的说道“瘟主,请撤了这罩瘟伞,解除你们的散瘟大阵吧,只要你肯施救,确保那些遭瘟了的无辜者性命无虞,陈某便说到做到。”
瘟主冷笑道:“陈义山,你莫要把本座当成是三岁小儿,只拿大话虚言哄骗!空口无凭,本座是不信的。你现在就给本座跪下,磕头,认罪,服输!发香词传至你所认识的山、河、城、湖、海、宫、土地、太岁等诸部神道!而后自废修为,本座才肯撤阵,祛瘟,施救那些被你连累的无辜之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你的父母、门徒和朋友们。”
“不错!”
“快快跪下吧!”
“记得发香词,嘻~~~”
“莫要忘了把乾坤袋交出来,嘿嘿~~~”
四季行瘟使者也是一阵起哄。
“陈某向来是一诺无悔!说到空口无凭,我也有话说!若是我现在便震坍了气海,毁却了金丹,自废了修为,给你下了跪磕了头服了输,发香词传至神界各处,你却反悔,不撤阵,不祛除瘟疫,不解救这满城的无辜之人,陈某又该找谁去讨要说法?”
陈义山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明明已经是这样了,一败涂地无力回天了,却还要争执这最后的一点道理。
春瘟使者喝道:“陈义山,你看清楚了!现如今是你在求我们神主,不是我们求着你!你已经被我们瘟部死死的捏在手心里了,还啰里啰嗦的讲条件,你凭什么!?”
冬瘟使者也叱道:“就是!休要啰嗦!”
陈义山愤然说道:“我不怕你们,只是为了那些无辜之人才肯与你们妥协!若是无法确保他们能得救,我决计不会自堕!”
“呵呵~~~”
秋瘟使者阴测测的一笑,幽幽说道:“陈义山,莫要觉得自己委屈,技不如人就该得这样的下场,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我们瘟部正神呢?你既然已经服了,便痛痛快快的做吧。迁延时日,我们倒是不怕,但要奉劝你几句话——再这样拖下去,过个三五天,那些无辜之人便全都死了,我们神主纵然是想救他们,也无能为力喽。”
陈义山冷冷说道:“你们要是能凭本事拿下我,也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胁迫我了!你们畏惧我的道行和法宝,彼此心知肚明!真要是拖延下去,满城百姓死绝,父母弟子朋友均丧,我倒是了无牵挂了!那时节,我反而可以抛开一切,只存一个寻你们报仇的执念!纵然杀不死你们,我也要日日折磨你们,夜夜袭扰你们!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决不罢休!我的修为不断拔升,日益增长,总有一天,我会修炼出杀死你们的法子!凡夫俗子还常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我是仙家,活的更久!仙人报仇,百年,千年,万年也不晚!不信,便试试!”
他这番咬牙切齿的说辞倒是把五个瘟神都吓了一跳。
大家伙面面相觑,霎时间里尽皆默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唇相讥,只觉脊背发寒,隐隐有凉气自心头升起。
他们确实畏惧陈义山,若真是一拍两散了,全城百姓死光,陈义山日夜不停的找他们复仇,用法宝折磨他们,那可真是极其痛苦的事情!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过了百年、千年甚至万年之后,陈义山会不会真的能找到消灭瘟毒的法子。
毕竟,有志者事竟成,把这样一个家伙彻底逼上绝路并非是明智之举啊……
因此,那瘟主默然了片刻,说道:“陈义山,本座不信你,你当然也可以不信本座,无所谓嘛。但是本座有个简单的法子,彼此各退一步,如何?”
陈义山见他松口,自己心里也缓了口气,道:“什么法子?”
说到底,他也怕这帮瘟神把事情做绝。
瘟主伸手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一个黄橙橙的葫芦,说道:“本座这葫芦里装的是瘟神丹,你只须服下去,本座便立刻撤阵,祛瘟,救人!”
陈义山瞥了那葫芦一眼,问道:“我服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呵呵~~”瘟主笑道:“自然是瘟毒侵入五内。”
陈义山愠道:“那与自戕有什么区别?!”
瘟主道:“你是大仙,吃一枚瘟神丹对你可是无用的,须得三枚才够。你吃下第一枚之后,本座便撤去散瘟大阵;等你服下第二枚之后,本座便收敛回满城的瘟气;待你服下第三枚之后,本座便开始施法解救众生。怎样?”
夏瘟使者在旁边不耐烦的说道:“陈义山,莫要沉吟啦!我们神主对你已经很有耐心,很有诚意啦!”
陈义山也无计可施,只好说道:“那就如此吧!把瘟神丹拿来。”
瘟主揭开葫芦盖子,倒出来一粒,丢给了陈义山,陈义山伸手接住,只犹豫了瞬息,便张开嘴,将那瘟神丹送进了喉中。
瘟神丹入腹即化,陈义山骤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自修仙以来,他许久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彻骨的寒意了!竟禁不住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眉眼之上更是有白霜凝集,四肢都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