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
晋国府的大门终于开了。
一抬又一抬的箱子,最后有三十六抬箱子摆在大门外,一字排开,好事的百姓站在那儿远远地看着。
“老爷回门喽!”
一声高呼,司马雷想骂娘,晋国府也不知何时,主子出入都要喊一嗓子。
他立在大门口,一个仆妇讨好地道:“老爷,这是夫人预备的礼物,说我们府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这三十六抬就当是聘礼兼回门礼、年礼。老爷,马车备好了,请上车。”
一个个小厮、护院出得大门,一个接一个地抬起箱子,颤微微地跟在马车后头。
穿过几条街,就到了司马府。
大门上的人看大公子回来,飞野似地去禀大人、夫人。
一抬接一抬的礼物从大门抬入,不多时就将议事厅外头摆得满满当当。
领首的仆妇道:“司马大人、司马夫人,贵府大公子嫁入晋国府做老爷了,这是我们夫人预备的聘礼兼回门礼、年礼。你们懂的,这年轻夫妻嘛,是恩爱了些,夫人今儿下不了床,还请见谅!”
司马雷怒火乱窜,凌烨那厮太坑人,这等不要脸的理由都能想得出来,偏晋国夫人还由得了他去,想到这三天,酒让他喝、寒让他受,那小子躲在屋里不知道多快活,他就想提刀将人给砍了。
仆妇一说完,又道:“这是礼簿,还劳大人、夫人过目。夫人说了,大公子需得好好补养,这次回门住过十天半月都使得,大公子谨守夫德便好。”
这些话绝不是晋国夫人说的,肯定是凌烨那厮不知道指使了谁传的话。
司马雷狠狠地磨牙。
司马耀夫妇哭笑不得。
仆妇见好就收,携了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司马府。
待他们一走,司马夫人看着司马雷,唤了一声:“雷儿……”眼泪扑簌簌地翻滚下来。
司马雷忙道:“母亲,我并未受苦。”
司马云笑呵呵地道:“大哥能受什么苦?我们蹲天牢,你在晋国府可吃好、身边还有美人陪,我可都听人说了,那晋国夫人可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偏生又是个最识规矩的,即便着了安康长公主的道,始终不忘初心,是一心只想过正经日子。要不是她被四皇子……哪里轮得上大哥捡到良缘。”
原是不知道的,正月初一夜他溜了出去,听全城的人都在议论晋国夫人的事,委实这晋国夫人不是寻常人,什么一等一的大美人、旷世大才女,最是识矩的等等,因为皇帝爱慕上她,宫里有人怕她入宫,这才指使了四皇子污辱她。
不曾想,这晋国夫人早前虽嫁过一回人,竟是完璧之人,皇帝早前痴迷,也是因为这事,引以为奇。老子哪能要儿子碰过的女人,皇帝这才放了手。
更有人说,四皇子在晋国府偏门跪了三天三夜请求原谅,愿意补过,可晋国夫人却不愿原谅,这才有了后来太后的下旨赐美人。
司马雷想分辩几句。
司马霜已恼道:“二哥,你说什么呢,大哥已经够难受了,你当入赘好?那可是晋国夫人,再好能有自己家里自在。”
她训斥了司马云两句,捧起案上的簿子,看到上头的东西,“福仙瓶、禄仙瓶、寿仙瓶,娘,这不是我们司马家祖上传下的那几只瓷瓶儿么?”
司马夫人收住悲伤,看着簿子,一页页翻过,看到一件件熟悉的东西,“老爷,这晋国夫人倒真是妥帖,要件便不说,竟是将我们家那些祖传的东西,一件不少全给送回来了。”
司马耀看了簿子,一半都是他们家原有的,紫檀木的老床、老桌等。
司马夫人不由感慨道:“没想这晋国夫人还真是一个有心人,当日因受陷获罪,家里的好东西都被抄没走了,现下却一件不少都回来了。阿弥陀佛,早前人说,是她搭救我们全家,我还不信,这一回到是真信了。”
司马雷先前怒火熊熊,人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他还有什么火的,何况名声这玩意,你当它在,它就在,像晋国夫人那样的女子,为了保全自己不是还逼得自污清白,与她相比,自己受的算什么。
这般一想,他立时开朗了。
“父亲、母亲,晋国夫人待我是极好的,甚是尊重我,从不逼我做不愿意的事,给我分的院子也是离偏门最近的,说方便我出入。每月的银钱也未短过。”
司马夫人道:“这个年节,多亏你送了五千两银子回来,否则,这一大家子人连过年的吃食都没有。”
“我……我送钱回来了?”司马雷是想送,可那几天正忙着,而且他不知道家里人几时回来,他们不出来,他为了避嫌,也不敢撕了封条。
司马云道:“不是你送的,这么说又是晋国夫人令人送的。大哥,别再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捡了个大美人做妻子,人家事事为他设想,他还一副吃苦受罪的模样,瞧得司马云想要揍人。
司马耀微微颔首,“就凭晋国夫人这几次出手,雷儿入赘也不算辱没他。既然成了亲,往后你就好好过日子。家里有我和你娘,待冯家添了子嗣,袭了爵位,你的日子就更好过,有晋国夫人打点,你出仕不难。”
这女人骨子里还是很安分的,到时候孩子一生,看到儿女面上,也不想丈夫脸面上太难看。只要她出手,就没有谋不来的事。
司马夫人忙道:“这话是正理。回头,我再与夫人说说,我们司马家替你娶一房平妻,她生的孩子就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