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亲兵跑了进来,
“总督大人,门口守门的卫兵前来禀告,说昨天被撵出去的一名行贿的奸商今天驾着一辆德国来的钢铁大盒子停在了门口闹事。还说非要见到您!而且他们还说那钢铁大盒子会自己行走!如同那火车一般。”
“有这等事?”
张之洞自打做了这外派大员之后,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社会人等。
有的人浑水摸鱼也要凑到他的身边进谏,有的人在路上拦路喊冤,甚至有的人夜闯总督府只是为了见他一面。
为此,他特地的加强了总督府内的侍卫。府上各处日夜巡逻,总之是任何人都不要想着能轻易的接触到他。
如今这张旦旦驾着大铁盒子就停在自己的大门口,这不就等于说是**裸的挑衅么?
简直大胆!恣意妄为。
“走,带我去看看。”
张之洞看上去头发胡子花白,但是身形偏瘦,仍然精神矍铄,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开门!”
人还未到,如洪钟般的声音先传来了。
门口的卫兵先是一阵的慌乱,这大门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大人,这边有危险,还请大人避让。”总督府侍卫总长郑元旗首先跪下了,“待我出去将他拿下,再交于大人发落。”
“在我大清,我自己的府邸,我还要怕个谁?”
张之洞看上去怒不可遏,完全的不停劝谏。
郑元旗不得不给门口的卫兵们发送了一个眼神,“开门!”
那小卒立刻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大门。
张之洞背着手,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说实话,张之洞虽然见多识广,就连那英国怡和公司建造在上海的第一条中国铁路,他也去参观过。
然而眼前的这物给张之洞所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那飞驰于铁路上的火车机车。
只见门前那铁盒,铁骨铮铮的钢铁车身,粗矿的线条,在他看来极为怪异的流线型造型。还有那大眼睛似的车窗玻璃。
狭窄的街道上,这怪铁盒庞然大物一般的挤占了大部分的空间。
站在怪物的跟前,更是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这到底是何物啊?”
张之洞大张着嘴巴。惊的语无伦次。
张旦旦不失时机的走下车来,按道理来说,在清代,平民百姓见到张之洞这样的高官,下跪是必须的。但是张旦旦就是抹不开面子,虽然对张之洞应有的尊敬还是有的,但是下跪那是万万不能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
张旦旦只是上前一步,深深的一鞠躬,“小民张旦旦,偶然机会,从西洋购得此大车,特来献与张大人。”
张旦旦说完话也不敢抬头,就这么一直弓着。他担心在旁人看来有人会质疑他不懂礼数。
然而,现场周围的一众人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巨型铁盒子上,根本就没有人在注意他在做些什么。
张之洞也是同样的,完全的没有去看张旦旦一眼,阔步走出自己的府邸大门,绕着装甲车走了半圈,上下大量,左右观看,又停下来,返回去绕到装甲车的另一端。
口中一直念念有词,“英国商人杜兰德当年在北京城,建起一座微小版的火车铁路,京师人宅所未闻,骇为妖物,举国若狂,几致大变。如今这又一件全新的妖物出现在我张之洞的府邸跟前。是福是祸?是福是祸?”
张旦旦不失时机的上前,手指着这台装甲车,侃侃而谈,“张大人,这车就是一个普通的钢铁保全车辆,是我票号购入用来运送银两用的。此车坚固耐用,动力强劲,无论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不能伤其分毫。”
他注意到张之洞大人似乎是对此车的兴趣很浓。
“难道此车也是烧煤的?”在张之洞的印象里,如此的庞然大物,一定是如火车轮船般需要烧煤才可前行。
“此车烧的是油。”张旦旦心中暗暗的担心这张之洞如果问起,油从何来?自己该如何回答?幸好张大人并没有接着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
“张大人,如有兴趣,我想邀请您乘坐一番,感受一下这汽车的厉害。”
张旦旦见张之洞对这车很感兴趣,决定趁热打铁,也许自己依靠一辆装甲车拿下张大人。这波生意做的不亏。
“张大人,万万不可啊!”侍卫总长郑元旗连忙阻止,张大人的安危是他要操心的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的,都与他无关。
这样的怪物车,一个大活人坐进去,开动起来,还不得把人给吞噬掉了,开什么玩笑?
谁进去,张大人也不能进去,不可能的。
张之洞却是摆摆手,“无妨,老夫倒是很想坐进去,去感受一下这样的怪物车。”
张之洞在晚清的名臣里面算是非常开明,也习惯接受新鲜事物的重臣,他对于洋务运动在清朝的推行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大人,既然如此,那就让在下先替大人试过。”
郑元旗仍然不依不饶。
“啰嗦,退下!”张之洞有些发狠。
“呃......喳!”
郑元旗退至一旁,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张旦旦,仿佛要将其吃掉一般。
张旦旦很机灵的拉开了副驾驶的的车门,“张大人,请上车,此车只有这个座位视野开阔。车后面还有个货仓,我和这位侍卫大人一起坐在后面,也好让这位侍卫大人安心。毕竟您的安危才是最最重要的。”
“也好,全听你的安排。”张之洞略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