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魏若曦怒极反笑,“你们这厢主仆情深,到显得我里外都不是人了。你既想护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插嘴的奴仆,那我就成全你吧!来人,拖下去!”
一声令下,两个高大的奴仆,拖着王瑞,就往院中拉。
不一会,啪啪啪,板子打到**上的声音,就生生地传来。那声音里,没有夹杂哭声,也没有夹杂喊声,只有那低低的压抑的闷哼声。
“公子————”!那名唤青山的小厮大叫一声,像是炮仗一样,就往外面跑。
“三嫂,他可是王氏子弟,纵使有失察之罪,你也不可————”王涵面露不忍,不由地插嘴道。
“七弟,你是说,我儿遭的罪,是白受了。”魏若曦美目一冷,强硬地说道,“我不会让人打死他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言罢,她冷冷地一笑。是的,她不会打死他,她只会打残他!打废他!
王斌瞟了魏若曦一眼,然后起身,像是一阵清风般,疾步走了出去。
他刚刚站到门口,就见那小厮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像是护崽的母鸡一般,将身体紧紧地护在王瑞的上面。
“打我吧,打我吧,不要打我家公子。”他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青山,青山,”感觉到趴伏自己身上的那具瘦弱的身躯,王瑞不禁虚弱地唤道,“你,你到一边去。”
“不,不,公子,你会死的,你会死的。”那青山哭得甚为凄惨,鼻涕眼泪流得一塌糊涂。
那打人的奴仆,为难地将板子举到半空,一时间也不知怎样才好。
“好,好,好,既然要当一个忠仆,那就成全他,给我打,好好打。”魏若曦气得浑身发抖,朱钗微颤。
宽大厚实的板子重重地落下,击打在那如竹竿一般瘦弱的身躯之上。
青山浑身一颤,嘴里闷哼一声,有血丝自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青山,青山,”王瑞着急地喊道,他想从那长条板凳上起身,奈何青山将他压得死死地,紧紧地扣着他,他根本就动不了。
他无法转头,只听到身后那板子抽打到**上的啪啪声。一下一下地,带起鲜红的血液,像是细雨一般,不断地在眼前地撒下,飞去,又落下。
“青山,青山————”他嘶哑着声音,大声地喊叫。
可是,他听不到回答,只有背上那越来越若的呼吸,像是细细的一根线,仿佛一下子就要断掉。
“够了!”一道冷得如同冰窖里发出的的声音,陡然地响起。
王斌大袖一挥,一股气浪凌空而起,将那两个打板子的奴仆掀翻出去,跌落在地,好久都爬不起来。
“十一弟,你确定要插手我三房的事吗?”魏若曦唰地一下站起身,杏眸中闪过浓浓的愤怒。
“三嫂,你说,若是大将军知道你这样打杀一个柔韧傲然有青竹气节的孩子,还有一个赤胆忠心有磐石之骨的奴仆,你说,他会不会气得休了你?”王斌转过身,直视着上首的美妇人。
魏若曦脸上一僵,心中一悔。
十一郎乃当今名士,他评价人的话,一旦说出,那自是言比九鼎之重。一旦传扬出去,那被评价之人的名声,要么水涨船高,要么臭不可挡。在这个讲究气节风度真性情的时代,名士之言,真正是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毁掉一个人!
好一个柔韧傲然有青竹气节,好一个赤胆忠心有磐石之骨,今日,真真是失策,竟成全了那对主仆!
她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怒喝一声,“走!”
一刹那间,阁中的众人,像是败退的兵卒般,灰头鼠脸地走得个一干二净。
王斌如疾风般前去,将那血人般的小厮,轻轻地抱了下来。
王瑞咬着牙,一个翻滚,竟生生从那长凳上跌落来了。
“青山,青山,”他眼中含泪,双手撑地,不顾身上火辣辣的痛意,急急地喊道,“十一叔,青山他怎样了?”
王斌将那小厮急急抱回到芳菲阁中,像是放易碎品一般,轻轻地放在一张榻几之上。
两个壮实的婆子,在王涵的示意下,走到院中,架起那瘫躺在地上的王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将他挪到室内,放在旁边的一张榻几之上。
脑袋灵活手脚麻利的丫鬟,顷刻之间,便拿来剪刀,纱布,毛巾,金疮药,以及几盆清水。
在药奴为俩人清洗上药的当儿,王斌静静地站在屏风之外,凝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那宛如斧刻刀削的俊脸上,掠过一抹深深的忧虑。
王涵站在他的身侧,肚子里的疑问,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几乎都要堵到他嗓子眼里去了。他实在是憋不住,忍不住问道,“十一郎,你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何要暗示我将人留在寿安堂?”
王斌没有回头,继续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里,有隐约的灯火在远处闪耀,像是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地上,那样地明亮,那样地让人眼睛一暖。
“七哥,”他幽幽地说道,“我也只是那么突然地一想。你瞧,这突然地一想,竟也会有这样意想不到地收获,至少救了两个无辜孩子的性命。”
他话语刚落,屏风后边传来急促而哽咽的呼喊声,“青山,青山,青山————”
那是王瑞的声音,低低地,暗暗地,带着浓重的哭音。
俩人心里一惊,连忙转过屏风,走到里面。
王瑞趴伏在榻几之上,正艰难地探出双手,企图摸向对面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