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没有动,他只是睁着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瞪着面前的人间惨剧,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度的嘲弄。
这样混乱的场面,此时的他已无法掌控,他只能牢牢地护着身旁的这个老人。这个老人是整个王家的掌舵人,他绝不能在如此风雨飘摇的时刻,容许他有任何的闪失。
他拨出腰中的秋水剑,懒懒地坐在那里,只攻到王导的身侧,那软剑随意地一挑,一拨,将那些人刺得个对穿,很快,他们俩人的身边便堆满了数十具尸体。
在杀人的间隙,他间或地抽空望向王琳琅那边,看见那孩子把太子护得密不透风,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成拳,将新月刀法和雷神劫融合得完美无缺,得心应手,他的脸上不约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王琳琅不觉想要骂娘,她觉得自己与这建康城绝对八字不合。一入这城,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被迫杀人,总之是杀戮不断,血腥连连,活活地将一个美貌小姑娘都逼成一个杀人狂魔!
她一刀扎向一人胸前大穴,然后一个华丽的转身,一拳将从侧面伏击的刺客给轰得飞了出去。
她战斗力超强,像是一个保护神似地,将司马绍紧紧地护在身后。
司马绍的背后是张德。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中年内侍,竟是一个隐藏着的大内高手!他挥着一把刀,那刀法阴险刁钻,刀刀见血,将那扑过来的刺客不是扎得个透心凉,就是一刀挥去,将那人裆下的物什,给生生地切割下来,搞得底下一坨坨的男人生殖器,说不出的恶心,恐怖,以及让人作呕。这人,竟是当场把人阉割成了太监。
这该是多麽扭曲变态的心思,才会有种诡异的杀敌之法。当身形错位,交叉刺敌时,王琳琅无意中瞥到这一幕,她顿时觉得自己裆下也是一凉,背上冷汗直冒。然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一个女儿身!可是,不管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看到那太监杀人不可遏制的兴奋劲儿,她的心里真正瘆得慌。
刺啦!
那太监手中的刀闪电般一挥,一个刺客模样的兵卒凌空飞去。他的胸前的衣襟,被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肌肤。或许是闪避的及时,他竟是侥幸没有受伤。
那人的身形在空中一翻,眸光与那太监一个对视,俩人微不可见地一个相互暗暗点头。那男人手中的长剑,像是长了眼睛般,竟越过一众瑟瑟发抖的奴婢,和数名御林军的防卫圈,径直扎向被贵妃紧紧涌在怀里的孩童身上。
剑身入肉,那刺客手腕扭动,那剑在那孩童的胸膛处,竟是左右一个转动。然后,剑身抽回,带起滴滴鲜血,和片片肉沫飞向空中。
“清儿,清儿,————”刘贵妃凄厉的声音,像是一道钢丝抛到了空中,尖利而刺耳,仿佛要把人的耳膜给洞穿。
那孩子胸前像是开了一个洞般,源源不断地冒着血。他的嘴巴里,也有汩汩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涌。那么多血,刘贵妃捂想要捂住,可是,根本捂不住。它们连绵不断地往外流,仿佛要把那小小身躯里的血液全部流尽。
可怜的孩子,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望着他的母妃,然后头一歪,竟是当场断了气。
“清儿啊,清儿啊!”刘贵妃大喊一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来,她双眼一翻,竟生生地撅了过去。
王琳琅没有看到这完整的一幕,但是她恰巧瞥见了那刺客与张德之间诡异的对视。刘贵妃那如同天塌地陷的哀嚎声像是钢针一般,径直地往她耳里钻。她心中一冷,不约转头望向司马绍,她看见他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然后,她再转头,看向那不远处的萧博安。
那人端坐在那里,正端着一杯酒在轻啜着,似乎满殿的厮杀根本与他无关。文轩与长生杵在他的身后,一人舞剑,一人耍刀,将那些扑到近前的刺客,杀得个落花流水,死尸成堆。
在王琳琅望过来时,他刚好抬眸,眼光与司马睿有着一瞬间的对视,或许是感应到王琳琅的视线,他的目光挪移到她的脸上。竟自露出一抹如清水般的笑容来。
王琳琅心中一沉,像是泰坦尼克号撞上了冰川,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一直一直地沉到了海底。
她直觉全身冰冷,仿佛在一刹那,她已被那海底的冰寒给彻底地冻僵。她机械般地转动着脑袋,想去找自家师傅。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为什么这里的人,明明看起来那么美好,而实际上却是这样地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她梭转着视线,穿过那厮杀阵阵的大厅,落到对面那抹红色的身影之上。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她直觉心胆俱裂,整个天地仿佛在她眼前突然地坍塌。
她看见她的师傅,正从大伯父那里离开,像是一支箭矢般,窜到那身着明黄的皇帝面前,一剑劈到了一个杀到近前的刺客。可是,他的身体却无端地晃了晃,像是醉酒的人那般,有些重心不稳。
可是,师傅怎么会醉?他一向千杯不醉,酒量好得吓人!
心中一急,她整个人像是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朝那道红色的身影直奔而去。
可是,她慢了,竟慢了!
在越来越惊恐的目光中,她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御林军,瞅准时机,突地转过身,一把刀直接捅向身侧的皇帝。王斌长剑一挽,秋水剑荡起一阵银白的浪潮,劈向那偷袭的兵卒。然而,与此同时,一个内侍拔出袖中的一柄匕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