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啊!”
康敏骇得流出泪来,颤声道:“大……大元,你……你去找白世镜,是……是他动的手……不……不能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我……真没想杀你……”
伏在屋顶上的乔峰一听,立马揣摩清了她话里的意思,心下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什……什么?马副帮主真是康敏和白世镜杀的?”
他与白世镜交情颇为不错,此刻自康敏口中得知,马副帮主为她和白世镜所杀,心下顿时难受至极,仿佛重新认识了白世镜这个人。
姜葫本来只是想吓吓康敏,逼她把那封信交给自己,没成想,倒吓得她把情夫白世镜也供出来了,道:“……我死得好惨……我死的好惨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还给我……”
康敏颤声道:“什……什么东西?”
姜葫道:“信……我的信……我的信……”
康敏道:“好、好!”忙掀起床被、棉絮,在床头摸索,原来那信竟被她藏在床头的床被、棉絮底下。
她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会儿,总算将那信找到,颤颤巍巍地放在床尾,并不敢亲手交到姜葫这“鬼影”的手上。
姜葫拿起那封信,点亮蜡烛,借着烛光,将信拆开,大致看了一遍。
信中内容确是玄慈劝汪剑通不要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乔峰,其中还提到了乔峰的身世。
另有一封信笺,写着汪剑通的遗嘱,要马副帮主提防乔峰通敌叛国,必要时联同传功、执法二老及‘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将乔峰杀了。
这时康敏已借着烛光,看到了姜葫的样子,虽说其面容为头发所遮,但可以看出明显是一个年轻人,而非什么‘马大元的鬼魂’。
“你……你不是大元!”她惊叫道。
“砰!”房顶瞬间炸裂,瓦砾纷飞,现出一个大窟窿,乔峰自屋顶一跃而下,满脸怒容,瞪视康敏。
“乔……乔峰!”康敏看到乔峰,心中惊骇更甚。
“为什么?你缘何要杀了马副帮主,他可是你的丈夫!”乔峰质问她道。
康敏起先还有惊怯,随后看着乔峰,雪白的脸上现出嫣红,神情渐渐狰狞,目露凶光,恨恨道:“都怪你!乔峰,都是你害的!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狗杂种,王八蛋……”
她越骂越狠毒,仿佛乔峰与她有着血海深仇,令她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泄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乔峰冷冷道:“你疯了么?我跟你素不相识,怎说是我害的你?”
康敏恨恨道:“哈,不错,就为了你这话!你这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大骂,半晌不绝。
乔峰颇不耐烦,道:“你骂够了么?”
康敏道:“我永远也不会够的!你说你跟我素不相识,哼哼,那日洛阳城里的百花会,你难道就没见到我么?”
乔峰一怔,两年前,洛阳城里确实开过一场百花会,他与丐帮的弟兄们同去赴会,不过尽是猜拳喝酒,又哪里有什么康敏了?
“你也在么,怎么我一点也不记得?马副帮主倒是去了的。”乔峰反问康敏道。
康敏脸色一寒,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臭叫花的头儿罢了,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白牡丹旁一站,会中英雄好汉,哪一个不向我呆望?偏生你这家伙竟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
如若你真没看到我,那也罢了,可你偏偏看到了我,却视而不见,伪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乔峰叹息一声,只觉莫名其妙,他在江湖上闯荡这些年,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此刻却对康敏的一番话摸不着头脑。
他冷笑道:“你伙同白世镜谋杀亲夫,就只为了我不曾瞧你一眼?呵呵,天大的笑话,骗三岁小孩儿呢!”
康敏道:“我有必要骗你么,瞧乔帮主你这架势,我是非死不可了,又何必说谎?你瞧我不起,我本来也没法子,也只有心中恨你一辈子罢了。也是老天爷有眼,教我那一日在大元的铁箱里发现了那封信……”
随后,她便絮絮而述,将自己引诱白世镜,伙同他以“七香**散”迷晕马大元,然后白世镜以马大元的成名绝技“锁喉擒拿手”杀害马大元,嫁祸姑苏慕容等经过说了出来,这下乔峰才终于信了,原来这还真是因为“自己不曾瞧她一眼”而引发的血案!
“看来,马大元真不是慕容公子所杀,如今真相水落石出,是我错怪慕容公子了!”乔峰朝姜葫抱拳道。
姜葫道:“乔帮主搞错了,在下不是什么慕容公子,在下姓姜,名葫,字长生。”
乔峰道:“你……”
姜葫摆了摆手,道:“此事之后再说,先把此间事情了了。”
康敏接着道:“我叫白世镜这老色鬼出头揭露你的身世秘密,呵呵,他这时倒跟你讲起了义气,说什么也不肯!好啦,我便放他一马,又找上了全冠清这只癞蛤蟆。”说着,指了指地上全冠清的尸体,神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浑忘了方才还与他共度良宵……
乔峰问道:“身世秘密?我的身世秘密是什么?”
姜葫道:“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秘密。”说着,将玄慈写给汪剑通的信以及汪剑通的遗嘱递给了他。
乔峰接过信来,就着烛光看那信,只见上面写道:
“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