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姑娘留下芳名,明日若来我亲自迎你,天字雅间作陪。”轻涯眼波流转。
那副勾人的fēng_liú模样成功让看台上的女子皆红了脸,就连一些男子也止不住侧目面热。
但莫望昔却没接收到他的眼波,她只听到了,天字雅间!想到之前那坑爹的天价座位……啧,要是点翠楼和之前那个地儿一样的套路,天字雅间得多少钱!
不去,至少就算是损失好几百两啊。莫名的肉疼……
陈延云默默地坐在原处看着纠结的莫望昔,虽然未曾有任何动作,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浑身的低气压让四周的人都噤若寒蝉。一旁的绿衣小姐搓着胳膊朝身边的贴身婢女嘀咕:“你觉着冷吗?给我取件披风来。”
婢女可比小姐机灵谨慎多了,连忙劝说:“小姐定是累了,还是赶紧回吧,若是再吹了风得了风寒可要被老夫人念叨!”
绿衣小姐点头随着婢女离开,陈延云收回短暂分出的余光,继续盯着莫望昔看。
他想知道,莫望昔到底会怎么说呢?真的会被这一看就狐媚不检点的登徒子勾了魂儿去么。
莫望昔仔细思索一番,打了个马虎眼:“咳咳咳,其实不必公子如此费心,我本不是德棉城人,也是偶然随了一个镖队来了贵地。
明日兴许就要走呢。如今夜深了,我也困倦不已,不如明日再说吧。”
说着,莫望昔就要站起来。轻涯心中莫名起了一股子怨气,他从未被人拒绝,更别提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姑娘是嫌弃我身份么?”
莫望昔震惊地睁大眼,连忙瞥了一眼四周,摆手:“啊?不不不……没有没有,我没有。”
小伙子,饭不可以乱吃,话更不能乱讲啊!她哪儿敢歧视德棉城的红人啊?她不得被德棉城的女子揍成猪头!
轻涯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模样,可怜巴巴地看着莫望昔:“那姑娘还再三推阻,既不告知姑娘的芳名,也推脱着不来点翠楼。
我知晓姑娘定是大家闺秀,所以才不想与我等混迹于市井烟花巷的人扯上关系吧?”
莫望昔背后的冷汗流得更欢,“不不不……我,我,我……”
“即使我等点翠楼的男子只是陪同夫人小姐们找些雅趣的乐子,从不做那档子皮肉生意。也免不得别人这般想,姑娘若真厌弃,合该早些与我说明,也让我早早断了那些虚无的念想。”
这小嘴叭叭的,一字一句都无时无刻不在准备送莫望昔去西天取经。
还有背后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要是目光能杀人,她恐怕早就被附近的女子用目光杀了几千遍!
莫望昔连忙从桌上拿了一块米糕快速塞进轻涯还准备再说的嘴里,抹了一把虚汗,讪笑:“公子今天定是十分劳累了,吃点米糕补补吧。”
轻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随即他就恢复了原样,顺势抓住莫望昔的手。
周围倒吸冷气的唏嘘声隐隐约约。
“咔擦”陈延云的桌子裂开了一条缝——
“啪嚓”司明乾手中的杯子被捏得稀碎。
轻涯很满意被这般嫉妒,不过他也很懂分寸,点到为止。他可不想在今天这种大场面上拉了点翠楼的兄弟们打架。
轻涯松开手,莫望昔立刻缩了回去,双手揣在小腹前,互相插进另一只袖口。
轻涯细嚼慢咽吃了米糕,抹了抹猩红的嘴唇:“明日我就在点翠楼等着姑娘哦。”
红衣飘然而去,重登大船。慢慢远去,直到隐入黑暗。
莫望昔盯着出了神……
这个红衣服哪儿买的,还挺好看的,什么料子,好仙啊。。。
不对,打住!我现在得考虑到底要不要去!
不去吧!好浪费哦。而且要是那个轻涯公子再给她扣个什么嫌弃轻视的帽子,完蛋,她可能都别想活着出德棉城,更别说以后的美好生活了!
去吧!要是轻涯公子又搞出什么戏耍她的幺蛾子,她不也得完蛋?
去与不去好像都要狗带……靠,这个轻涯,就是个炸弹啊。
“走吧,别看了,都走远了。”略带酸意的声音在一边响起,莫望昔回过神看向一旁的司明乾,有些不明。
话说回来,今天这个小伙子也是表现异常啊!很像吃醋,可是司明乾和她应该没啥特殊关系吧?以什么立场吃醋呢?
是她错觉了吧……
“走吧走吧,夜深了,该回去歇着了。”莫望昔朝陈延云招了招手,径直离开,她可得快些离开……至于放灯船啥的,再说吧。
早一秒钟走,就可能少一个人议论她议论这事。
但是她不知,从轻涯与她搭话的那一瞬间,今晚这桩事就注定会一夜传遍整个德棉城。
果不其然,第二日莫望昔刚起,在院子里伸懒腰呢。院墙外就传来一阵阵孩童嬉闹的声音:“不知在下可有荣幸知晓小姐的芳名?”
“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孟浪!你可知男女有别?”
……
对话的声音虽带稚气,但是内容却让莫望昔止不住头疼。
这个点翠楼看来还是别去的好!而且她还要尽快!现在!立刻!马上离开德棉城!
正碰着采买药材回来的仪安,仪安依旧是那副冷淡的面容,童子的装束。见着莫望昔,眼神复杂地从胸口掏出一张名帖,微微躬身递过去:“姑娘,这是点翠楼送来的帖子。”
莫望昔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她昨日可是连名字都没说啊!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