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傅逸寒也没有哭,站在灵堂外沉思许久,眼眶微微红,盛琪安静的连呼吸都没有打扰到他,而他似乎再大的动静也不会被打扰。
里面哭声确实很大,却也不知道谁是虚情谁是假意。
傅逸寒始终插着口袋,不知道脑海里是什么,直到一个男人带着几个人进了灵堂,跪拜完后,他朝傅逸寒走开,他下意识地牵着她的手让她站他身后。
盛琪有些懵,也不懂这个男人和他的关系,但他的眼神,让自己觉得有些发怵。
是不屑甚至厌恶。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又低眸看着傅逸寒牵着她的手。
盛琪觉得尴尬,朝他微微点头,微笑示意,“叔叔好。”
男人眼睛眯了眯,对傅逸寒道,“跟我过来。”
“有事就说。”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想我当她面说难听的话?”
傅逸寒松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道,“去跟你爸待一块,一会我来找你。”
盛琪眨了眨眼,点头。
她不知道他在干嘛,但是那个男人说当她面说难听的话,这个“她”指的是自己吗?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干啊。
盛琪去找薛雯,女孩坐在傅家凉亭里,好像和所有的一切毫不相关似的,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视线落在人群中突然出现的盛琪身上,朝她淡淡一笑,“怎么过来了?”
“傅逸寒在和别人说什么,我回避。”
薛雯哦了声,没有再说话。
盛琪看她的眼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啊?”
“所有人。”
“你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连傅老爷子我都不认识,怎么会有认识的人。”薛雯歪了歪头,语气淡淡,“我猜这里很多人和我一样,连跟他老人家一句话都没说过,却哭的比谁都大声。”
“相反,有些人,关系匪浅,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反而借着葬礼当作什么大平台。”
“你说谁?”
“所有人都可能是啊,不过藏的深浅罢了。”
盛琪没说过,只静静靠在她身上,薛雯低眸瞥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盛琪讶异,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只不过你刚刚一路走过来,人群拥挤,你总是护着肚子,而且还总在看脚下的石子路。”
她淡淡道,“你以前不这样。”
盛琪抿了抿唇,承认道,“前阵子才知道。”
“多久了?”
“快两月。”
“恭喜。”
她叹了口气,“谢谢,不过我还没跟任何人说,觉得麻烦。”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盛琪淡笑,“我不是怕说出去。”
“之前心情不好没说,现在又觉得事情好复杂,说出来又添麻烦。”
“复杂什么?”
“他最近好像很忙,整个人都很沉重,现在傅爷爷又不在了,对他打击挺大的。”
“他到今天拥有的一切远远比你看到的沉重,还用不着你操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
盛琪点头。
“刚刚那个来找他的男人,看上去和盛崛山年纪差不多大,可是给人一种好大的压力,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要有什么不好的事,他也会替你挡下来,相信他就是。”
盛琪淡笑,“你对他这么信任?”
薛雯白了一眼,“不然你还能干嘛?帮他处理?”
盛琪,“......”
傅逸寒是长孙,今晚直接在傅家守夜,他回来只跟她说,“一会自己先回家,今晚我留下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留下来的。”
“你身体不便,回去吧。”
“没事。”她抱着他的胳膊,“我能陪你,你不用在意我的。”
傅逸寒拧眉,抚着她的脸温柔的摩挲着,“宝贝,听话,今晚到盛家去住,明天我来盛家接你,嗯?”
她不懂,“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听话。”
盛琪拧眉,“可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笑,很温柔,“我知道。”
但他怕有人会找她麻烦。
盛琪坐上薛雯的车回了盛家,一路很低落。
她看上去有气无力,本以为晚上和他一起回家,却不想傍晚直接被他遣送回来了。
她无奈,饭桌上都有些颓丧。
家里只有她和薛雯两个人,薛雯见她丧的很,将游戏柄丢给她,“玩么?”
她摇头。
“那你随意,有事叫我。”她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而后进了客厅。
晚上,八点多,她已经有了睡意,手机铃声叫醒了她,备注[傅狗],她忙弹坐起来,声音软软的听上去有些可怜,“老公。”
“在盛家么?”
她点头,“在的。”
“好。”
他没有再说话,盛琪也不知道说什么,良久,电话虽然是通着,却都没有说话。
盛琪吸了吸鼻子,“老公,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很难过傅爷爷不在了,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别一直执拗,爷爷也不希望你这样。”
他轻笑了声,电话那头语气很温柔,“我没心情不好,倒是你,怎么还哭了?”
“我没哭。”
“我听到你哭鼻子了。”
她真哭了,“因为我也很难过啊。”
“乖,别哭了。”
盛琪嗯了声,“那我不哭了。”
“早点睡,明天中午我就回家了,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