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知道易南辞不会拒绝,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般痛快。
这个易南辞,肯定不简单吧。
只怕不会只是东篱书院出来的那么简单,哪有教书先生,如他那般,一身贵气,清若芙蕖的?
若是是哪家的贵公子,她还相信。
“后日便是东篱书院的招生日了,世子妃可会去?”
“自然是要去的,言卿是我唯一的亲人。”
易南辞笑了笑,说:“东篱书院的招生试炼同别家不一样,届时书院会所有新生和老生一起试炼。”
“过程中难免会有伤亡。”
易南辞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沈青瑶当然听得懂。
“那便有劳先生操心了。”
“当是你这个姐姐操心才是。”易先生话里有话,沈青瑶点了点头。
问:“东篱书院是大梁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先生既然是从书院出来的,却又为何只甘心再次做个教书先生?”
“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官场争夺名利,每日守着这群孩子们,也甚是宽慰。”
“倒是不知,先生可否婚配?家住何方,又父母从何?”
易南辞眯了眯眼睛,过了这么些时日,沈青瑶才想起来要问自己的来由地。
他倒是不大在意的,国公府一家与他家是旧相识了。
“既然是国公夫人都不曾告知过世子妃,您又何必从我这里得知呢。”
“至于婚配来由……更是不劳世子妃操心了。”
这人嘴巴严实的很,前世没这个人,沈青瑶自然是要想着问一问的,不知是敌是友,心中也好有个数。
虽说这易南辞看上去清清白白,是个温柔娴静的教书先生,可自古以来,人心最是难测了。
便是那楚子瑜,也不过如此。
“瞧得世子妃这般防备,道真不像是个十六的丫头,想来以前定是被什么人欺骗过。”
“故而才会心中觉得人心不古。”
易南辞一针见血的说。
他这话便像是踩到了沈青瑶的痛处,叫她脸色分外的难看。
但易南辞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又怎会想到沈青瑶会变了脸色。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世子妃莫要计较才好。”
“自是不敢。”
沈青瑶转身出:“沈怜,往后你便要跟着这位先生学习,世子府不适合你。”
“这不是抛弃你,只是让你变得更强。”
沈怜抿唇不说话,他虽然不通晓人情世故,可他在世子府的时候,也总能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也知道哪些闲言碎语会对沈青瑶不好。
故而便点了点头。
“你放心,言卿会和你一起。”
沈青瑶总觉得自己是不该多管闲事的。
如今摊上沈怜,终究是个麻烦,可鉴于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心中又觉得对他诸多亏欠。
马车离开竹林,开始朝着世子府的方向去,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自从隆冬过后,大梁也终于不再是冰雪封天了。
偶尔还能看见旭日阳光的艳阳天照拂着。
沈怜很是规矩的坐在一旁的角落里,他很瘦弱,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沈言卿大量了他许久,然后对沈青瑶说:“姐姐,他是好是坏都尚且不知,你便将他留着。”
“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会害你吗?”
他也没问这个人的来历,只是很担心。
因为这个人看上去不简单,越是觉得怪异的,就越是会有问题。
“他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要是能害,早就害了。”
“死里逃生一场,唯有将他放在私塾,别人才察觉不到。”
她也想摆脱沈怜,但眼下只能将他放在私塾。
“你在私塾莫要与他为难,更不要让旁人将他欺负了。”
“姐姐都要护着的人,言卿怎么可能会为难。”沈言卿苦笑一声。
小少年似乎有种终于长大的感觉。
言罢,马车里沉默如冰。
“往后你若进了书院,莫要同他人攀比,你是不受宠的庶子。”
“书院里多得是达官显贵。”
“嗯。”沈青瑶是坚信沈言卿一定能进得去东篱书院的。
“姐姐还是将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相府便是,你车中带着旁人,不合适。”
沈言卿懂事的很。
刚走出没多远,马车便停了下来,前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夫下车先去查看了一番,便立马回来将情况禀告。
说:“是上京城附近的难民,逃到城里来了。”
“大殿下在前方设了安置点,马车无法通行。”
现在天晴,下雪也少了,先前那些难民还能通过饮雪解渴,可如今是滴水未有,这饿死渴死的人日益增加。
尸体无处肮脏,堆积在一起腐烂发臭,便渐渐形成了瘟疫。
难民们逃难过来,身上多少都会带着一些瘟疫的。
于是先行放了一批进来,而后的难民都被拦在城外,不允许进来了。
这安置难民的事情也就落在楚子瑜的头上。
“你且在车上等着,除了我唤你,谁来都不许出来。”
沈怜点了点头。
世子府的马车自然是认得的,周围安置难民营的人立马过来迎了她过去。
“世子妃,此处难民营皆是从城外来的,您且戴上笠帽,避免瘟疫染身。”
“虽说这些难民们都已经经过大夫处理,以防万一嘛。”
这里的人准备工作做的都十分的充足。
这里旁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