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没有失败的余地。在这个充满了炽烈岩浆与硫磺气味的熔岩地狱里,我没有芬丹这个永远可以安心依靠的强大后盾。我只有我自己可以相信。
而假如我一击失败的话,我就连再次见到他的机会都将失去了。
在这一刻,我忽然强烈地想念起他来。他皱着眉头,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呵斥我作怪,要把我关小黑屋的严厉神情;他在森林的最深处爱惜地擦拭那张老旧的榆木弓,然后唇角带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回过头来对我说“是啊,我在这里好久了”的样子……甚至他对我假扮的黑暗精灵伊拉娅冷漠无情,全神戒备;或者挡在我身前,为了救我性命而与雷拉格针锋相对——
就连他那袭拉风的树叶大披风,或者那个背带上缠绕着黛蕾尔的蜜蜂额饰的精美箭袋,都是那么令人怀念。他身上永远有着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像是清晨幽静的山林里露水的清新气息。
我已经努力到了这里,我不能失败。
我不要他事后为了我而痛悔或者报仇。我要亲手终结这罪恶地狱里残忍的一切。
我咬了咬牙,对拜娅拉喝道:“‘狮鹫之心’就在这里,我是不想再要了,假如你喜欢的话,就亲自来拿吧!”
拜娅拉一愣。
就在她短暂愣怔的一瞬,我看准了目标,用尽全力把那枚“狮鹫之心”朝着她身后远远丢去。“狮鹫之心”从我手中脱手飞出,瞬间就以极快的速度越过她的头顶,像一道流星般坠向她身后的献祭深坑!
这座献祭深坑可是恶魔城镇里极有威力的特殊建筑,不但把活人丢进去能替祭祀者增加经验值,就是把一些宝物丢进去也是有去无回。我不知道它是否也会吞噬“狮鹫之心”来献祭,毕竟以前从来没有人胆敢这么试过;但是我今天就是要赌这一把!我赌的还有,拜娅拉同样不敢冒这个风险!
拜娅拉果然大惊失色,身不由己地就下意识回头去追,想抢在“狮鹫之心”坠入献祭深坑之前把它接住。
而这样她就有那么短短的一瞬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更无法同时对我出手了。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聚集了全部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我们之间的那些恶魔们——不管是她麾下的人马,还是我的手下——发出我从未用过的一招终极魔法。
我厉声断喝道:“末日审判!!!”
霎时间,天空先是变成一片黑暗,继而飞快地又变成奇诡妖异的血红色。巨量的火流星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汇集成一股强大的天火,直坠下来,劈头盖脸不分敌我,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毫不容情地造成致命的杀伤——
炽烈的气流在我面前流荡成风,卷起我一头狂野披散的金发,燎去一丝丝的发梢。由于自己双掌间发出的巨大魔法威力,我的掌心已经被烤得赤红滚烫。我颈间戴着的“技能坠饰”从衣襟的掩盖下掉了出来,垂在我上衣之外,发出隐隐的金色光芒。
有了它的助力,我这一记终极破坏魔法的威力想必顿时翻了十倍。它真是一件好东西,对我这个魔法爱用者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如虎添翼啊——我对泽希尔的感激之情也登时飙升了十倍。
强烈的天火不但将那些恶魔小炮灰们的躯体一瞬间都燃尽,而且将熔岩地狱饱受炙烤的干裂地面都烧成一片焦土。巨大的火焰从天空中源源不断地降下来,汇集成一根巨大的火柱,横亘在我和拜娅拉之间,使得我们再也看不清对方。
我听见拜娅拉发出一声短促的怒喝:“耶泽蓓丝!!你这个卑鄙的女人!!……”
我迅捷收手,在天火的威力仍然猛烈的时候,转身使出“次元之旅”魔法,几个起落就到了很远之外,向熔岩地狱谢尔戈的边境方向疾步奔去!
此地距离艾罗兰不远——准确地说,艾罗兰就在我的正上方。可是要如何摆脱这里却不太容易。
恶魔们自有几条隐秘的途径上到地面上。可惜都距离这里太远。而且我也不认为魔王或者拜娅拉没有事先在那些地方驻下重兵提防我逃脱。天时地利我都没有,我还能凭借什么脱出生天?
我在奔跑中仍然脑筋不停,飞快想着办法,突然,我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
我倏然转了个方向,改而向一条破旧的小径埋头奔去。
那条小径看上去似乎都已经荒废了,两旁的建筑更是倒的倒,塌的塌。唯有小径尽头,在肆意蔓生的荒野巨树间掩映着的一座破旧的监狱,看上去有些森森的寒意,与熔岩地狱的炽烈气息颇不相称。
我一脚踢开监狱大门。这里负责把守的恶魔们只不过是几名带着几只地狱犬的深渊恶魔,还是未升过级的原始版,自然还来不及质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让我带着高阶魔法的一巴掌扇过去,全部解决了。
我一挥手,“霹雳闪电”魔法向每一间牢房门上的铁锁劈下,啪啪几声,那些年深日久已经锈蚀的铁锁都掉落于地。
牢房里其实没几间关着人。有几名兽人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也不说赶快逃走,好像还想跟我这个恶魔拼个你死我活似的。
我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走?!真想白白死在这里?那么有力气的话,告诉你们,你们新的可汗高泰和大萨满库金,正要攻打恶魔城镇,你们快快赶去,说不定还能赶在攻城前加入你们兽人的军队!!”
那几个兽人闻言一愣。不过他们都是脑筋极